石守业眼中露出追忆之色:“我每次去观澜道观述职都是最快乐的时候。苇县没有这个条件啊,水路不方便,职守任务也重,就不用每个月都来了,轮流述职即可。到时候我可是会点名哦。”
花双全用力扯着胡须,防止自己笑出来。
石观主看大家还是冷场,很温和的笑道:“看来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就说第二件事——”
余书理本来想反对,自己坞哨和县城同在一座山上,有必要这样脱裤子放屁吗?听到他要说第二件事,决定再忍第二波!
石守业指着那八堆黑子:“除了左二、三、四、五坞哨外,其余坞哨都有缺额,这些缺额可以收到道观里来嘛。道观要防着劫修攻打,多一名修士多一份力量!”
这就不是卞灵符的两招吗?被这家伙照搬过来了,花双全连忙用手揉脸,好吧,自己和他是一伙的,真的不能笑场!
这是要收权啊,余书理无法忍第三波了,叫道:“观主这话不对,坞哨需要防范茫苍山方向的蛮修,任务极重,万万不能减人!”
石守业笑眯眯道:“真的这样吗?去年县城被劫修攻打,也没见坞哨防住了啊,对了,提前示警都没有吧!”
余书理大叫:“当时我处坞哨可是拼命抵抗,数名坞卒受伤,这些都可以查的!”
石守业还是好脾气的样子:“说到底也没有防住,这说明什么?说明道观力量太弱了,余坞守既然反对道观收编,下次再有劫修攻打就由你来防?”
余书理可不愿意担这个责,眼珠转了转:“属下听说石观主在观澜县当坞守的时候,坞哨里也有缺额,你是用假名补上的。这可不是属下乱说,伏虎坊王首席有把任命文书传告各处坞哨!”
那是老王给老子挖坑!石守业还是保持着好脾气,温柔道:“这可不是假名,我那里真有一个叫王五的,不久就会调过来,大家就能见到了。再说任命文书是我看着王首座亲笔签署的,可不是假的哟。”
余书理叫道:“我不管这么多。这次来是要钱的,道观今年一枚青蚨也没有发下来,大家穷的揭不开锅了!大伙合计过了,这次拿不到灵钱就呆着不走了!”
石守业怔了怔,笑道:“不走了?未经传唤你们一块跑来道观就不合规矩哦,坞哨那里出了差错怎么办?难道余坞守不想干了?”
余书理彻底怒了:“你难道还想把我撤了?老子是律字房的,这次再拿不到灵钱,老子就到伏虎坊告你!”
石守业还是笑嘻嘻的:“真的吗?我正准备给王首座去书,咱们互告如何?”
余书理没想到石守业这么强硬,呆了呆,想到这次是自己一方占着道理,怒道:“我们律字房的人难道还让你欺负了?”他冲着其他坞守说道,“大家一块告,谁不告就不是律字房的!”
他说完就大步走出议事堂,再呆下去没意思了,还是抓紧告状去!嗯,也必须赶紧回到坞哨,不能让这小子抓住把柄。
剩下的七名坞守都很难受,这么两下就谈崩了?
王朗忍不住小声说:“要不观主您先拨一部分灵钱下来,两三个月就行,大家都有台阶下嘛。”
栗杏树劝道:“我们也知道这都是赵葵任上的亏空,肯定不会算到石观主头上的,只是下面的坞卒实在坚持不住了。”
石守业一摊手:“没钱,道观里的观卒也没领到钱。”
栗杏树想了想,拱手道:“那就只好得罪石观主了,我们总归是律字房门下的。”他说着也走出议事堂,几名坞守犹豫半天终于还是跟着走了。
只有伏渔历留了下来,石守业有些意外:“你倒是个立场坚定的。”
伏渔历一脸诌笑:“属下留下是冒着很大风险的,有一事要说予观主听。”
“说说吧。”
“前几日赵葵带着人去攻打劫修却中了埋伏,我们伏渔家死了一名凝煞期、三名烧窍期族人,不知观里要如何补偿啊!”
石守业明白他留下是为了要好处,决定不和他闲扯,笑了笑:“你可以走了。”
“不是,我们家真的损失很惨啊。您也不想刚上任就被所有坞守状告吧,上面会怎么看?我也是为观主着想啊!”
石守业还是一脸笑意:“你说的挺有道理的,八名坞守一起告才齐整嘛,快去快去,记得状书写的好一些啊!”
伏渔历没想到他油盐不进,心里嘀咕,都说獾家头铁,没想到这位新任观主更头铁,还是抓紧和家里商量对策吧!
石守业看他恭敬行了一礼,不急不慢的走出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由笑了起来:“苇县都传伏渔氏油滑,果然很会抓机会,利用形势给自家捞好处!”
花双全看到堂里没有外人了,忍不住点评道:“你学卞灵符学的太生硬了,你也不想想,卞灵符那两招还是让你搅黄的!”
在堂后听着的牛大肚走了出来,他以为石守业有什么妙招,结果却弄成这样,不免有些失望,牛家可是对他很看好的,也劝道:“他们是律字房的,律字房很好面子,没必要弄的这么僵,我确实带了灵钱过来的。”
石守业心有成算,摇摇头:“我不是和律字房弄僵,而是给老王送功劳!”
他取出一张血色传讯符,这是在有重要情况的时候才会用到,当着两人面写道:
“王首座亲启,苇县观主石守业禀:苇县坞哨有异,可令贺冰监察速查!”
他签名盖印直接发了出去。
花双全和牛大肚都是一怔,连忙劝道:“血色传符不能乱用的,没有实证可是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