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尘回去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刚到门口,想起家里冷冷清清,连个人都没有,回家的热情被浇灭大半。
他站在门前,脑子转了转,转身离开了。
他跟楚江空的房子就隔了几个单元,厉尘小跑着过去,他不知道密码,让AI助手开的门。
屋里一片黑暗,但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铃兰香气。
嘿嘿,老婆好香。
卧室门没有锁,厉尘开了门,鞋都没脱楚江空就醒了,“出去。”
“啧,”厉尘理直气壮,一点没有私闯民宅的心虚,“大半夜把自己男人赶出门,你这个omega好狠的心。”
楚江空翻了个身,不想理他。
厉尘压上去,在楚江空脸上亲了响亮的一口,又顺到脖子肩颈,亲亲摸摸个没完,期间趁着楚江空说不出来话,把被子撩开钻进去了。
楚江空一腿踹过去,厉尘本来就靠边,现在一个不留意直接滚到地上了,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不疼。
厉尘却挺委屈,大大的一团缩起来,无助且大只。
楚江空的声音从被子里传过来,“去洗澡,满身的硝烟味。”
大狗立刻从地毯上站起来,屁颠屁颠洗澡去了。
第二天楚江空没能准时上班,厉尘压着他不让他走,大早上男人总会有反应,厉尘硬生生拽着他胡闹到快中午。
楚江空被折腾的很累,在浴室里泡澡,厉尘乐呵呵在厨房给他准备午饭。
泡了没一会楚江空就坐不住了,厨房是开放式的,隐隐有点香味钻进来。
出来的时候楚江空发现厉尘忘记关卧室门了,怪不得饭香会飘进来。
厉尘还在厨房忙活,楚江空觉得他比自己小,自己也应该搭把手。
“我来帮忙吧。”楚江空对厨房不熟悉,但也不是一点不会。
厉尘扭头,“去客厅等着吧。”
“我会打鸡蛋。”楚江空撸起袖子。
厉尘让开,“行吧。”
“阿宋连夜把人审了。”厉尘在早上接到了宋庭深的电话。
高敬兴是从第二星系考过来的,家庭条件一般,但也不差,凭他的能力走到这一步多少是勉强的,但他有个所谓的好老婆,凭着妻子的人脉平步青云。
几十年来,大家对高敬兴的印象都是平易近人,能力出众,对家庭上心,好上司和好丈夫的形象深入人心,谁知道他竟然已经出轨这么长时间了。
那个omega女人叫陈茵,二十九岁,跟高敬兴差了二十岁。
高敬兴坐在审讯室,脸色灰白,心如死灰。
“我遇到陈茵的时候她才十九,当时她在查兰会所卖酒,被人欺负,我当时还是个支队长,扫黄的时候遇见她的。”
“她不一样,她是被卖到那里的,她非常单纯,不想去趋附男人,竟然会玩枪,喜欢开战甲。”
“我知道她身世坎坷,但即使这样,她甚至都自学了机甲的实操,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只有她才懂我的灵魂。”
宋庭深打断,“高敬兴,你说的这个女人,本名并不叫陈茵,她叫孔玉芝,年龄也并不是二十九,她今年三十五岁,这样算下来,遇到你的时候二十六岁。”
“至于机甲实操,我想你应该清楚他是从哪里学的。”
高敬兴抬头,“你什么意思?”
宋庭深翻出一张照片,“这是绿楼的前身,孔玉芝化名玉书在绿楼生活了长达十年,她在那里学习了机甲实操,近身格斗,遇到你之前也不是什么不依附与男人的小白花,她在遇到你之前有过两次流产记录。”
“孔玉芝从始至终都只不过是根据你的喜欢量身定制的木偶,就连她所谓的生病,也是装的,你为了给她治病买的违禁药。”
高敬兴已经猜到什么,嘴唇发白,宋庭深的话像铡刀,斩断了高敬兴最后的傲骨。
“其实都是成瘾性抑制剂,孔玉芝早在绿楼就已经成瘾了,这一切不过是以治病为幌子,让你心甘情愿使用违禁药,拉你下水罢了。”
宋庭深继续,“你要倒台了,死便死了,可要是活着被警署控制,那些人会毫不留情做掉你,比如说,孔玉芝射向你的那颗子弹。”
什么灵魂伴侣,不过是提线木偶。
高敬兴和妻子许荟是在工作中认识的,他爱他的妻子吗,不,但他可以装成深情的样子,凭着好脾气,好学历,好容貌,他娶了很多人都羡慕的良妻,可他低估了过日子这三个字。
他没好家世,没地位,即使妻子的亲戚朋友不会直说,但也明里暗里的看不起他,他的妻子不是那种吴侬软语的温柔性格,是个典型的女强人,以事业为重,甚至比他还忙。
在一次受伤后无法生育了,他的妻子也不伤心,更没有绝望,而是把时间更多的放在工作上,这让传统的高敬兴又一次觉得自己能力不足,连留住妻子都做不到。
陈茵就是在这时出现的,他跟许荟是完全不同的女人,温和柔软,喜欢黏着他,依靠他,熟悉起来发现她竟然还对机甲有研究,跟自己很是聊得来。
他犹豫很久,来回挣扎很久,还是输给了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只可惜好景不长,陈茵生病了,他求医问药,一直没有用,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对症的药物,可这是违禁药物,他作为公职人员更不能昧着良心使用。
但陈茵的命谁又在乎呢,她只有自己了。
那是高敬兴第一次违反原则,这一错就再也没办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