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他是厉家当家人的儿子,连对他一向温柔的海叔也默认了这个传言。
那时候他十三四岁吧,终于受不了了,偷偷去找了厉启森,但他等了很久都没见到人,厉家的佣人们一直在赶他走,他没办法只能在大门口的树后面躲着。
那天下雪,冷的要命,海叔送他的加热羽绒服也不管用,等了段时间,他扛不住了,要走,大门开了。
是一家三口,都没在车里,像是吵架了,司机在后面开车跟着。
最前面是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男孩,满脸不爽,时不时跟后面的厉启森吵两句。
柳安等了很久都没见到的父亲此刻正陪在他的妻儿旁边,中间矮一点的男人就是厉启森的伴侣,正来回劝着二人。
厉启森看着不耐烦但一直没离开,最后还低头开了车门,那个男孩扬了扬下巴,理所应当的坐下了,像是倨傲的小王子,颇有底气,毫无顾忌地挥洒父母的疼爱。
车很快就没影了,柳安在大树后面像个小偷,局促不安地偷窥自己从未感受到的幸福。
他得走了,动了动腿,麻得没知觉了,费力挪动几步,有个黑影过来了,他抬头,“海叔。”
厉博海笑眯眯的,手上捧了个智能暖手器,“你这孩子,大冬天在这里干什么呢,”他把暖烘烘的暖手器塞到柳安手里,“傻孩子,冷不冷啊。”
柳安心里的万种情绪一时涌上来,“我等了很久,他都不来见我。”
“哎呦,”厉博海把人带到自己车里,“启森他有自己的考虑,再说厉尘那孩子脾气大的厉害,你别招惹他。”
“厉尘。”这是柳安第一次知道那男孩的名字,他们明明有相似的血液,却又截然不同的命运。
柳安强忍着脑震荡的不适坐起来,手上的手铐随着动作哗啦哗啦得响,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到了绝路,他可不想再见到厉尘,可他被禁锢着,寻死都不能,四周的桌椅都包上了海绵条,这是生怕他寻死。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柳安闭上眼,笑了笑,该来的,总会来的。
门被推开,是常在厉尘身边的那个女助理,她一言不发地进来,放了个文件袋在桌上就走了,多余的话一句没说。
柳安都准备好一番唇枪舌战了,竟然都没有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