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脸皱成一团,泪水沿着面颊,一滴一滴地滚落,面容煞白,看起来好不可怜。“……回去……痛……”她不断祈求他。
俞临拭去她眼角泪水,语气温和,“待会就不痛了,忍一忍。”
顾燕哭着摇头,步伐踉跄转身要跑。他收回视线,大手用了些力,强硬地牵着人往前走。
她根本撑不住如此剧烈的疼痛,身体想要昏过去,可风雨不允,更为强烈的痛感来临,使她不得不保持清醒。
由于一直对着他哭求,她连嗓音都哑的不成样子。
俞临铁了心,完全不理会她,步子很稳。
相同的拨开肌肤,划烂内里的痛感他也在承受,不过与顾燕的颤抖不止不一样,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不是不会痛,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正与她经受同样刻入骨髓的剧痛,他就兴奋,落入体内的刀风剑雨不再难以忍受,相反,给人一种甜蜜的感觉。
划开肌理,削掉血肉,露出白骨……生不如死都不放开的两双手,这些都让俞临感到满意,狭长的狐狸眼上挑,薄唇勾起,是一个餍足的弧度。
茫茫夜色下,刀风剑雨中,身形高大的男人牵着频频发抖的少女,一步一步走往彼端。
彼端前的最后一步,顾燕却走不动了,双腿发软靠在他肩上,连动一下都是非人般的疼痛,她说不出话,身子一直哆嗦。
俞临笑意敛去,凝眸看着她惨白的侧脸,“再走一步。”
她没有回答,隐隐约约的呜咽声消散在风里,像一个精疲力尽再也支撑不了的溺水之人一样,全身没有一丁点力气,靠在唯一的浮木上面,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俞临大手用力,迫使她站直,长腿抵在她哆嗦的小腿后面,逼着人往前走。
顾燕身上每一寸肌肤与血肉都像是扎进了数万根细针,动一下,针更深,令人生不如死。
在俞临的强势逼迫下,顾燕终是颤颤巍巍地走出了术法的范围。
下一刻,漫天飞舞的刀剑顿时湮灭为齑粉。
两人身上泛起一层柔和的蓝光,光芒一起,疼痛疲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舒适与轻松。
俞临为顾燕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发丝,狭长眸子中盛满了醉人的情意,“好了,已经过去了。”
她心有余悸地蹙着秀眉,沉默不语任由他摆弄,面上都是泪痕。
他勾唇轻笑,掌心托起她的小脸,语气缱绻,“怎么这么爱哭?”
她不发一言,阖着的眼眶中蓄起大颗大颗的泪水,双肩随着她的抽泣声开始抖动,哭声微弱,似是怕惹恼了谁,不敢放声哭泣。
俞临低声叹气,抬手抚摸她的脸,修长的指节拭去她的眼泪,“不许哭了。”
顾燕根本忍不住眼泪,纤长卷曲的睫毛被打湿,黏在一起,鼻尖泛红,不断地抽噎。
他将人揽进怀中安抚,薄唇贴着她的耳垂,说了许多温存安慰的话。
但是顾燕本就敏感,刚才的痛苦又太过深刻,无论他说什么都憋不住眼泪,害怕地哆嗦发抖。
俞临抵住她的额头,将自身灵力释放进她神识中,要为她消去刚才的可怖记忆。
然而一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她的紫色灵力,而是那个男人的金光。
满天星海中,无处不在的金光缠绕了所有,只能依稀瞧见几缕紫芒浮动,没等飘荡多远,金光就迅速的生长,把紫芒压下。
俞临下颌线绷紧,狭长眸子里涌起阵阵锐利的杀气,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胸膛,里面是跳动的心脏。
相思术是么……
用这种卑劣肮脏的手段,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下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