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几人,定神一看,皆扬起了马鞭。
“好!”
“驾!”
……
是夜。
乐成城,郡府。
一场简单的宴席,正在展开。
此宴不仅仅是留守乐成等地的众人,恭贺刘备升迁为河间国相,并被拜为统兵的骑都尉。亦是刘备借宴席,为三弟张飞,部将赵云、褚燕等人,前番讨贼大胜的庆功宴!
此外,还有这些时日,投效来的豪杰士人,一道参与其中。
宴席中,刘昭没有饮酒。
他怀里抱着装满酒水的钟,跟在刘备后面,不断给自家老爹和其他人添酒。
这里的“钟”,有柄,有壶嘴,还绘制着云纹,乃是大汉流行的盛酒器。如《列子·杨朱》载:“朝之室也,聚酒千钟。”
及至人定,酒宴散去。
就连刘昭相识以来,不怎么饮酒的沮授,也喝得酩酊大醉被扶了下去。
堂舍里,很快剩下了父子二人。
刘备尽管浑身酒味,满面通红,但双目有神,思绪清明。
他看了眼爱子,脸上带着慈爱,示意坐在身边,柔和道:“南下破叛军,收复乐成以来,以昭儿你随军,为父才能于后方安心料理诸事耳!包括为父的官职,也多亏昭儿你的助力!”
刘昭摇了摇头:“阿父肩负的职责,可比昭大多了!昭于前线,也不过偶有谋划罢了,多有三叔、三舅,子龙叔父等战前破敌。才得以安定数显,而令叛军不敢来犯……”
父子两人谈谈心,又交换了情报看法。
刘昭不觉问到了那位河间王。
于他所知,从黄巾之乱开始,刘陔于汉末,足足做了四十多年的河间王,算是见证历史的活化石!
直到曹丕篡汉,才被被降为崇德侯,最后寿终正寝。
“此河间王,为父倒也见到了,尚是年幼,但多聪慧。你三舅守备中水城,为父让其多有照看!”
“善!阿父让二叔驻守东平舒,莫不是打探渤海郡情况,待寻机安定渤海?”
刘备抬眸,惊奇道:“不想此事也为昭儿你看透了!不错,为父而今领骑都尉,以天子旨意下,亦有安定周边郡地之责。公与遂建议为父,应提前做好相应规划……”
信任谋主沮授的军略才华,刘昭安心下来。
但当听完之后,也不负所望,沮授的策略可谓周到。考虑到了河间实际,又对渤海郡的叛军有着细致判断。
刘昭双手拿起茶壶,给老爹倒了一杯水,再问道:“阿父,算上简叔从涿郡所带的数千人,以鄚县聚集的百姓,将要迁移各地的屯田之民,可有五万了?”
刘备拿起茶水,润了润喉。
他眉头紧皱,摇头道:“昭儿你这次可猜错了!两旬以来,算上从中山、渤海、巨鹿、安平等地,闻讯汇集来的流民,合计已有八万,要进行屯田安置!依公与的预测,或许要不了半月,就会突破十万人!”
“今以粮草愈显不足,为父亦觉得压力大!且让子并代为束州令,准备将束州往乐成的荒地,也作为屯田之用!过几日,第一批民众就会从鄚县迁移而来……”
听到十万人,刘昭没有显露出意外之色。
冀州乃十三州之首。
不论官府上明面上的户数,再加上一些豪强私藏的大量隐户,人口就有几百万。
泛滥的流民,亦不知多少。
随着老刘的名声继续传扬,来投奔的人只会越多越多!
前期要投入的钱粮等方面,也将成为亟需解决的问题。
而一旦打开局面,将屯田推广开来……到了后期,将提供无数粮草和诸多兵源。
可惜历史上,他爹的天使投资人,麋家尚处于徐州,距离太远了!
若非如此,他定要亲自走一趟麋家,拉一波赞助。
故为今之计,除了继续从黄巾军手里抢粮外,只能将视线,放在世家大户身上……
“车到山前必有路,阿父不必过虑!”刘昭暗自琢磨间,宽慰一句后,接着端正身姿,道:“昭有一事,欲与阿父言之!”
刘备放下茶杯,眉毛舒展,凤目看来,问道:“哦?我儿有何事?”
刘昭沉吟间,将他前番的打算说了出来。
“回阿父,流民之内,含不少没有家人的同龄少年,昭打算从中挑选一些人,亲自教导训练!且想将国让留在身边相助!”
“等到以后昭的部曲多了,不知可否从阿父这里,将子龙叔父借来?”
刘备一听是这么一件事,看出长子的进取之心,笑道:“这有何难?为父答应了就是!若有其他所需,你可以直接和为父说!”
见老刘如此爽快的应下,刘昭心里也充满了期许和斗志。
有朝一日,他的部曲,势将成为威震华夏的锐猛雄师!
灭强敌,破胡虏,定西域……
由此横行天下!
他起身一礼道:“多谢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