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交锋中,对于卢植这个对手,张角再熟悉不过。
善于用兵,有定力,又有魄力!
面对高大的雒阳城,若是任用卢植死守下去,随着豫州等地陆续传来大败消息……就算有他亲自坐镇,此地的十几万人,一旦士气衰落,后果不堪设想。
要么被汉军围攻,遭遇惨败。要么兵退冀州,一蹶不振!
从当日他选择乘势追击,携主力坐镇于此,结局就已经注定。
相反,一旦成功拿下雒阳城。
将象征着刘汉威严的皇宫付之一炬,那将代表着汉室的名存实亡!
对各地黄巾军,有着精神和战绩上的双重鼓舞。就是各地大汉官府,还有各路汉军,亦将大受打击。
兵法云:将能而君不御者胜。
汉帝将卢植这位知晓太平道薄弱的将领换掉了,新接任的汉将就不一定有那种定力。
而这一切变化,也让黄巾军再取雒阳城,西灭汉帝刘宏,充满了希望!
只要此战胜了,不仅能一扫豫、幽等地的颓势。而且将更进一步,去建设他心目中的太平道国度!
张角平复了心情。
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向弟弟张梁,他郑重道:“子舜,传我命令!各方人马再后退十里!此外,制造出我军兵士逃窜之假象,好让守城的汉军看到!”
“另,给崇焕(张宝)去信,其于巨鹿、魏郡、清河等地,再度筹集的粮草和四万人,先往邺城转移,以待随时进入河内怀县!”
“为元义去令,其于东郡、陈留之部,务必阻挡住皇甫嵩等各路北上汉军……”
张角一连串说了十几条命令。
张梁听完之后,全都记在心里,明白了其中用意,喜出望外,又问道:“兄长可是觉得,那换了卢植的汉将,会忍不住出城来战了?”
张角声音缥缈,意有所指道:“雒阳被我等兵围这么久,那汉帝定然骄躁,想不想战,已不是守城汉将能主导了!”
“还有,去建造高台,明日我要亲自开坛作法,为大军祈福!”
“诺!”
……
原本如一潭死水般的雒阳僵局,随着天子刘宏的一封旨意,如同落下一块石子,激起了层层波浪。
眼看一场惊天大变在即。
河间国内。
刘备、刘昭,这对父子正忙碌不已。
一边重建郡县官府,安顿流民百姓屯田。一边继续募兵,打探周边敌情,寻机主动出击。
五月天原本就炎热。
昨夜天公作美,终于下了一场大雨,让河间干旱的土地得到了滋养,亦将有助于接下来的屯田。
到了日中,烈阳当空,夏风却是又闷又潮。
“姓名?年龄?”
“陈二狗,十……十五。”
“哪里人?怎么来的河间国?”
“巨鹿那边的,家里人逃荒,有的饿死,有的走散了。俺是跟着逃难的人,一起来的!”
树荫下,刘昭手中拿着蒲扇,同叔父刘征,赵云,及夏侯兰说话的时候,眸子却看向前方排队的少年身上。
此中少年们,都是从流民中选出的孤儿之属。经过他的亲自考察后,而今正被田豫登记在册。
现在尽管只有两百多人,但只要培养起来,成为能文能武的心腹部曲。
一传十,十传百,就能为他统率两千人,两万人!
刘昭很清醒。
像二叔关羽,三叔张飞,以及张郃、赵云、程普那样,能够名留青史的名将,终究是极少数。
绝大部分都是占据核心,又默默无闻的中下层将领。
这些人,都需要从底层提拔,或者主动去培养。
以此类推,包括官吏也一样!
“我昨日听简主簿谈起,冀州新来了个刺史姓王,幽州也新上任了一个刘使君。不知这二人如何?州郡会不会快些安定下来!”
夏侯兰声音清朗,一手扶剑,一边感叹道。
从当日和好友赵云,率领义卒离开常山国,已过去了一个多月。老家真定形势如何了,亦不清楚。
倒是来投效涿郡刘君,他因性情正直,又精通律法,颇受重用,被委任为军正。这些时日里,则带领一些部从,负责转移流民。
刘征站在一旁,抚须道:“那位王使君,我倒不清楚!刘使君多年前,就曾做过幽州刺史,名声很不错!”
对于新来的冀州刺史和幽州刺史,刘昭前些天,就听父亲刘备提过。
说起来,王芬和刘虞都是汉末名人。
历史上,前者曾谋划废掉汉天子刘宏,改立合肥侯为帝。
后者乃堂堂正正的汉室宗亲,东海恭王之后,二度出任幽州刺史,但同公孙大伯势同水火,最终惨遭杀害。
两人同赴刺史任上,冀幽二州,只会更热闹了!
哒哒哒!
谈及州郡局势,键政之间,刘昭和赵云,各有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