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生机，有的只是面对死亡的平静。

姜眠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在跟姜眠对视的那一瞬间，唐晓翼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停止。

她只是回家了一趟，只是去买了一束花，只是喘了一口气，他就走了。

在那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唐晓翼生命值急速下降，死于突发性的呼吸衰竭。

没有人会想到是这种情况，唐晓翼的身体其实已经很糟了，年轻时候的东跑西跑，再加上生命城的那一件事情，让他元气大伤。

姜眠身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啜泣声，如被烧开的沸水一般。

姜眠一动不动，直到所有人都去看了唐晓翼，她也没动。

她没渡他，命也没渡他。

姜眠，从来都不是唐晓翼的救世主。

姜眠是最后一个去看他的人，房间里只有唐晓翼和她。

姜眠蹲在病床边上，伸出手描绘着他的轮廓，唐晓翼真的很瘦了，完全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

他的手很凉，完完全全没了生命的迹象。

“唐晓翼…。”姜眠的声音里有了一丝茫然，她握住了他的手，很瘦弱很粗糙的手。

姜眠不止一次想过，为什么偏偏是唐晓翼，为什么偏偏是他的渐冻症。

．

唐晓翼的葬礼，来了很多很多人。

站在前方的少女最为显眼，一双蓝色的瞳孔迷茫苍冷。

萧念琳走到少女身边，她怀里抱了一束白色的花，“阿眠，别憋着，想哭就哭。”

姜眠缓慢的摇了摇头。

唐晓翼死后，唐雪崩溃，唐欣崩溃，温莎接受不了，乔治接受不了，付北笙亦是。

葬礼上所有的程序都是亚瑟和姜眠来主持的。

姜眠在葬礼上太安静了，一句话没说，一滴眼泪没流，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最伤心最崩溃的。

葬礼结束后，姜眠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她接受了他死去的现实。

后来，姜眠一个人去了国外，每年唐晓翼忌日的时候，她总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又回国。

每次来祭拜的东西带的也不多，一支蓝玫瑰，一盒烟，一瓶酒。

姜眠无数次想死，但她不能，她要替他活下去，去看他没见过的风景。

“唐晓翼，明年，我就不来了。”

姜眠抽完最后一根烟，把垃圾袋系住，提着垃圾袋走下了墓园。

姜眠确实没来过了，因为她白血病复发，死在了手术台上。

姜眠从来不是谁的救世主，她连她自己都救不了。

唐晓翼，下辈子再和姜眠相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