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人群之中不乏灵泛之辈,一下子就猜出这是什么东西,霎时双目圆睁,脸上尽是惊恐神色。
“不!”有人惶恐大喊。
有人直接从马背上吓得掉落下来。
“呼。”“呼。”“呼。”......
四面墙上扔下十来个火把。
同时一声厉喝响起,“射”。
城墙之上顿时箭如雨下。
瓮城之人立时射倒一片。
契丹以武立国,不乏武勇之辈,被堵在人群中,无处可逃的人,索性跳下马匹,躲在马后张弓对射。
更有不少人打马直冲通往城楼的马道,杀将上去。
马道之上早有数道五尺来高的拒马挡住去路。
后有乌泱泱一大片士卒,拔刀结阵以待。
“唏律律。”在一片马匹的悲鸣声中,几十个契丹骑士疯狂打马直冲拒马。
“咚——”巨大的撞击声中。
战马在悲嘶中,拒马被撞开了数个口子。
后方骑兵不声不语,继续打马前冲。
状若疯虎,一往无前。
那些前面开路重重摔下于马,五脏六腑都震得移了位的契丹士兵,也在稍稍缓过劲之后,跌跌撞撞地往城楼处杀去。
顿时刀光四起,金属的猛烈撞击声轰然大作,严阵以待的三河城汉儿与困兽犹斗的残存契丹勇士杀作一团。
“杀——”
叮-叮-叮-噹-噗.....
漆黑的浓烟在这个下雨的早晨变成了一道无情的阴阳分割线。
浓烟外,剩余的契丹人马停在离城门二里之外,他们尚为这阳世之人。
浓烟里,喊杀声、弓箭声、利刃破肉声、悲惨的马嘶声、凄厉的哭号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辛辣的肉体焦臭气味。
一股旋风吹过,那股气味瞬间变将契丹人团团罩住。
紧张、担心、无奈、困惑、愤怒、茫然,种种神情纠结在一起,最后汇成一双双死盯着主将秃馁的目光。
有不少人开始了小声地啜泣。
秃馁面色铁青地坐在马背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心如刀割,偏又无计可施。
一炷香功夫
呐喊厮杀声渐歇。
城内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城门口火光小了不少,浓烟逐渐散去。
秃馁也得以看清城门口的景象。
一道锈迹斑斑的钢闸斩断了入城的契丹骑士们的逃生路。
城门口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作响之声——千斤闸缓慢地被拉了上去。
城门口的血液陡然多了起来,发腻、粘稠、腥臭的血液混着雨水将地上的火油冲得到处都是。
楼上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用契丹语中气十足地喊道:“契丹狗,爷爷我打开了城门,你们够胆就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