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契丹中军大帐外的旌旗被风刮得呼呼作响。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鸡啼惊醒了耶律牙里果。
“来人!”年轻的惕隐用衣袍擦去眼角的泪水大喊道。
门外的亲卫闻声打着火把迅速进入大帐,点亮了二侧的火柱。
“准备吃食,让各部头人来我这。”耶律牙里果端坐在主将之位,目光坚决、声音洪亮有力。
“是!”亲卫们彼此欣喜地对望一眼,带着愉快轻松的心情一路小跑出了大帐。
不久,整个契丹军营开始喧嚣起来,人声鼎沸。
马蹄声、铠甲、兵器铿锵碰撞声与人声响成一片。
与此同时,一条长长的骑兵队伍却悄无声息地从右营开出,顺着河岸蜿蜒往南而去。
然而尽管他们借着大营的躁动尽力遮掩此次行动,但是这一切还是被有心人尽收眼底。
沙河对岸。
数十个骑士迎风站在河堤高处,目不转睛地盯着契丹军营中的一举一动。
“哈欠——”为首之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声音富有磁性,“石敢啊,看来这次打赌你和秦新都输咯。那那个谁孝敬我部的银子,分给你们的那份我可是要拿走的。”
“嘿嘿,你们都赌这惕隐年轻气盛,除了强渡之外,三日之内肯定想不到别的招。这不,人家不就分兵找渡口去了吗?”
“校尉,某倒是无所谓的,某是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是你没看到咱们的石城守昨日跟一小娘眉来眼去的,啧啧,你要是把银子都收了,石城守岂不是聘礼钱都没了?”另外一个轻佻的声音在其左后方响起。
“秦新,你勿要胡说,污人清白。她只是吾家邻居之女,早已嫁为人妇。来寻我乃是想我主持公道罢了。说来是我家对她不住,昔年贱卖家宅时,却是连累她家的一间厢房也为人趁势所夺。”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语调中带着几分疲乏。
“那你?”磁性声音问道。
“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沙哑的声音陡然高昂。
安存秀颌了颌首,表示赞同,“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都回去睡觉吧。接下来这几天就难睡个囫囵觉了。”
“校尉,我们要不分兵到中固渡口去,给他来个半渡而击?”秦新提议道,“就此退回去守城太闷了。”
“算了吧,从中固渡口到这有一百多里,将士们本就疲乏该好好休息迎接大战了。而且对方在这边吃过亏,肯定会做好相应防备的。我们本来就兵力处于弱势,分兵若是被牵制住就难办了。”安存秀思忖了一会,否定了他的建议,“你也不必为此作恼,会有出城作战时候的。”
“呐,你若闲的无事,我给你一个任务,你鬼点子多。撩拨下对面的那个小王子,让他心浮气躁些。”
“喔喔喔——”远处传来一阵鸡鸣声。
“校尉——”秦新拍马追上了安存秀,与之并驾齐驱,朦胧的月光下,他那脸上的谄笑仍是清晰可见。
“有什么就说,别这么一副恶心模样,老子又不是什么小娘子。”安存秀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个——我们刚才赌的是三天之内吧。”秦新仍是一脸讨好的贱笑,“你看这附近的鸡刚才都叫了,应该算是第四天,所以我和石敢都未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