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晖向亲友求助,借够了返程费用。庶盶试着再次邀她一同返回,晓晖依然态度坚决道:“回去喝西北风啊?”尽管晓晖的说法(理由)与客观实际大相径庭,但她适合在相对单纯的环境中工作、生活,是不可更改的既成事实,也是顺理成章的自然选择。
江东的火车站地处关内,外来人员普遍只有在数百里之外的省城上下火车。走下大巴士,或许是人们普遍说普通话的缘故,庶盶突然之间有了临近家乡的感觉。寄存好行李,准备赶紧前去排队买票。转身离开寄存处之际,耳畔传出“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唤”的歌声,庶盶顿感拉不动脚步。定睛一看,是旁边饮料亭在播放录音带。庶盶过去卖来一瓶可乐,坐凳早已被人占完,只得站在一旁享受享受。“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闻声感觉自己眼眶中暗潮涌动,庶盶赶紧将尚未喝完的饮料瓶退还,毅然迅速走向售票厅。
排队购票的人并非想象中的那样多,大概南下打工潮的返乡人员少,导致出站人多进站人少的结果。果然,连当日发往家乡的车都还有坐票,而且车次任选,这与南下提前几天连站票都难买截然相反。手握车票,发车时间近13时,还有三个来小时的空闲时间。
最好买些水果、泡面提上车,既经济又实惠,然后再吃个早午餐什么的,时间充足。五六十米之外有一排一排的副食店、水果店,连门外都是琳琅满目的各色货品,买卖十分兴隆,周边还不乏餐饮、小吃摊店。由此穿行往返的人不算少,却算不上拥挤。庶盶下意识地调整方向,漫不经心朝着那档口前行。
有人以极快速度超越过去,在两三米的前方突然驻足并侧转回望,好像是要等同路的伙伴,目光碰触的一刹那给人一种做贼心虚般疑惑,这一快一慢之间似乎太过反常,再看驻足之所正处自己必经之路。
迟疑之间,觉得反正自己不赶时间,不妨转向车站的另一边溜达溜达。庶盶一个九十度正左转,刚跨出一两步,明显感觉挡道者也在迅速改变方向,虽然速度不是特别的快,可方向的一再与本人巧合太过离谱。不好,这是冲着本人来的,是要对本人实施抢劫。
斜刺里又多出一人,以极快速度向自己靠近,同挡道者一前一后形成夹击之势。这明显是一个团伙,什么方向什么地点多少人不得而知,但原挡道者就一人,凭目光碰触的一个回合,对方已经流露出几分胆怯意味。我就来个猛回头,吓不死你也要让你惧我三分,或许可能突破包围圈。
猛回头,与相距不足半米的挡道者迎面对碰,对方瞬间呆如木鸡,庶盶一闪身与挡道者擦肩而过。正当庶盶加速脱离包围圈时,右后侧突然一个扫腿,庶盶一个趔趄几近跌到,几人蜂拥而上,对庶盶拳打脚踢。对方一共是三个人,凶残程度与力道远逊蚝田骑摩托车的主儿。
若是一对一,自己甚至有信心制伏他,若是一对二则自己多半能脱身,但三对一感觉是完全处于被动挨打地位。想自己身上除一张火车票(近两百元)外,也就预备了点水果零食及餐饮零用,总计现金不过三四十元钱。好在早已寄存了行李,只要能保住火车票,则影响不到自己返回墎州的费用。再说,自己在旅途中从不把钱集中在一处,几乎所有能放钱之处都多少有点。只是大热天的,衣裤口袋少,没啥回旋余地。
庶盶卷曲身体,用肢体遮挡住视线,从衬衫衣袋中拿出火车票拽在手中,然后迅速放开手脚一搏,只可惜为了不暴露右手心的车票,几次逮住袭击者的手指都被挣脱,否则的话,将足以牵一指而制全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