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姐芳龄几何？”

“三十。”

“三十岁已经四品了，十年后四十岁才能成为小宗师，甘心吗？”

“有秘笈，未必能成小宗师，只是有成小宗师的机会。”

谢嘉宾话题骤转，“如果我有你需要的秘笈呢？”

余姐勒停马匹，审视着他，大红唇里吐出来的话冷得他心寒，“你想骗我的身子？”

“……你哪里看出来的？”

“你有吗？”

“暂时没有，我是说如果。”

或许，甄小宓会有呢？

一向将女人视为玩物的陆狂夫，为什么对那白毛恶女如此重视，一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模样？

白毛恶女有大秘密，不缺宗师秘笈的陆狂夫也欣羡的大秘密，不然，难道是因为爱情吗？

与白毛恶女明显同批出品的甄小宓，熟知武学典籍，或许就有余姐梦寐以求的秘笈。

前提是她记得……怎么别人的白毛妹子脑子就好使呢？

“等你有了先给我，我可以跟随你十年，二十年也行。”

“……走，去虎阜！”

谢嘉宾没进城，从十里寒塘路一拐，沿河去往虎阜。

阜，是山丘的意思。

虎阜，是姑苏城外的一座小山，不高，但名垂青史。

大崇皇帝下江南，次次必游虎阜，有“虎阜山水之盛，冠绝姑苏”、“到江南不游虎阜，乃憾事也”之类的话。

整个虎阜都为文家所有。

谢嘉宾去过一次，后来就进去了。所以他对虎阜不熟，不过不要紧，这次他要走正门，光明正大的走正大门。

他最终还是没能走正大门。

虎阜头山门曾为皇帝开过，曾为郡守开过，曾为吴门四姓家主开过，没给县令开过。

百里侯县令来了，也得走偏门。

亮出了“汝南韩”的玉牌信物，携四品女侠登门的底气，谢嘉宾有资格有胆气光明正大地从偏门进入文家了。

领路的文家门房对谢嘉宾两人颇为尊重，一边领路，一边介绍沿途景致，谦卑的言辞满溢“我文家好牛逼”的傲气。

一副凡尔赛导游的既视感。

“那是虎跳岩，与何家鹤阜互成犄角，前崇高宗皇帝‘虎跳回望仙鹤起’，说的便是这里。”

“这是千剑池，先秦时期，有铸剑师千人开炉于此，发誓为吴王铸成一把绝世利剑，剑成投入池中淬火，你看当此夏日，池上雾气缭绕，凝而不散，是千万把利剑淬火后的余韵。”

“这是武帝石阙，上面有武帝手书‘虎阜东南秀气中’。”

“这是试剑台，高一丈三，广三亩六，浑然一块巨石，坚硬如铁，千人铸剑师在此试剑，那壁上痕迹，都是利剑所留。”

谢嘉宾走近细看，壁上刻痕错落，有深有浅，浅的寸许，深的至少有一尺，还有一个个洞洞，像是剑气所留，光线不能深入，估不准深度。

“先秦铸剑师这么猛吗？余姐，要不你用飞剑试试？”

“你不急的话，我想在此观摩半个时辰。”

余姐双腮鼓起，红唇微微开合，小小的口腔好似广阔天地，里面银光纵横来去，夭矫腾空，一股凛然之气激得谢嘉宾一阵发寒。

“悟道？行，你在此地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