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方之廉请谢公子以家国为重,亲赴有司领罪,颍川谢氏开此先河,汝阴皇甫氏定不甘人后——”
方之廉振臂握拳,数百士子的呼喊顿时停歇了。
一言动,一言静,浩然气加持下,方之廉执掌动静如将军。
“皇甫氏也有罪吗,这话被宰相大人听到,你的仕途怕是毁了。”谢嘉宾为他担忧。
方之廉回望皇城,用力拍了拍胸脯,“为国请命,何惜此身!此身都不足惜,更何况仕途!”
“真不怕死?”
“何惧之有!”
“我辈楷模啊。”谢嘉宾点头赞许,“绿珠,给浩然正气人一个体面,站住别走啊你。”
方之廉连退数步,“怎么敢当街行凶!国法何在!”
浩然正气弥漫。
“国法何在!”士子们众志成城,挺胸上前一步。
“国法何在!”二步。
“国法何在!”三步。
汹汹士子中,方之廉再次上前,“谢嘉宾——”
一剑洞穿胸膛,宜人斜挑起斩马剑。
剑上的方之廉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惊讶,“岂敢——”
宜人手腕一翻,剑刃在方之廉胸中转动,手一抽,甩落了尸身,手臂一震,剑身嗡鸣,血水尽数震成血汽,散入空中。
士子们定住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随即后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谢家军,冲阵!”
谢嘉宾纵马而上。
绿珠、宜人落后半个马身,跟随在后。
二百八尺龙蹄声如雷,二百谢家军伏在马背上,一手提缰绳,一手持斩马剑。
数百士子一哄而散。
剩下三四个士子堵在城门口,一动不动。
百人之中,必有英杰。
“真有不怕死的!”
谢嘉宾纵马飞腾,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头骨硬,还是马蹄硬,是骨质硬,还是角质硬。
八尺龙腾空飞跃,马蹄高度足以踢到当先士子的头颅,奈何厮混青楼,控得住瘦马,控不住战马,与胯下八尺龙也不够熟,起步早了,蹄子朝人脖子去了。
那士子一屁股坐倒,险而又险地保住了脑袋,空留被马蹄踢散的发髻,在风中飘摇。
谢嘉宾刚要赞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伪八品的敏锐嗅觉让他闻到了一股腥臊味。
“傻子,敢跟人讲道理,你们是儒家圣人吗?至少修到仁者无敌再说。”
二百八尺龙依次跨过那几个腿软吓尿了的倒霉士子,飞扬跋扈地冲进皇城。
一路无人拦阻,顺利到了皇宫外。
天上紫微垣,地上陈帝居。
大陈皇帝居所的正南门,规制参照大崇皇宫,在一高四低五门的“天下第一门”上更进一步,更高更宽之外,设有一高两中四低共七个门洞,左右又以雁翅之状,向前延伸出阙台四座。
阙台之上,楼观嵯峨,俯瞰人间。
城楼要高广,佛像要高大,磅礴天生有威压。
谢嘉宾仰望阙楼,“形之庞也类有德。如此天子居所,怎能不让人诚惶诚恐,忠诚油然而生?”
再看铠甲铿然如熊似虎的禁军卫士,与谢家军对视,毫不退怯,隐隐有一争高下的雄心。
那身高二米余的禁军将军,踏步如山岳,斜提了提阔叶似的嘴角,摄人豹眼盯着谢家军身上的剑器,似有似无的笑容中不乏玩味与挑衅。
“请谢公子进宫面圣,余人不得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