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叫自恋,这是自爱。你祖父官至中坚将军,身为禁军将军,说是桓楚皇帝的心腹不为过吧?你申家深受桓楚皇恩,你父亲却扶摇直上,当上了我大陈二品镇南将军,说一句自爱也不为过吧?”
谢嘉宾可是恶补了文武官制的!
中坚将军,非皇帝嫡系心腹不可担任。桓楚皇帝的嫡系心腹将门,却在死敌大陈做到了二品镇南将军,不是临阵倒戈,就是早已暗中降伏。不然败军之将,怎么能蒸蒸日上?
申揽蕙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傲然反击:“你颍川谢氏深受大崇皇恩,不也南渡归附大陈?与我申家有何区别?”
“对对对,所以说咱们是一丘之貉,都自爱,般配!”他伸出两大拇指比了比。
申揽蕙破防了,腾地站起,用力甩袖,大步流星地走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谢嘉宾惊呼,“什么?你们申家要谋反?”
申揽蕙驻足,转身冷冷说道,“我们邵陵申氏不是江北的钟离潘氏,不是你们谢家说灭就能灭的!”
钟离潘氏位于江北淮扬,在二山三泽谢家军的兵锋之下,今天说他谋反,明天八尺龙就能杀过去灭门。
邵陵申氏在昔日的桓楚腹地,谢家军鞭长莫及。
当然更关键的是,钟离潘氏二等末流世家,在帝京在地方都无高官大吏,为了家族更上一层台阶,不得不铤而走险,才招致灭门之祸。
而邵陵申氏是二等世家中的顶流,申开疆更是二品实权镇南将军,两家不可同日而语。
动钟离潘氏,无关紧要,动邵陵申氏,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冒失。
“言语有时是最无力的表达方式。”谢嘉宾感慨道,“诉诸暴力实在非我本意,你说我要强行留下你,扒光了,挂天都镇的路口,你们邵陵申氏的清誉算被你毁了,还是被我毁了?”
“你敢!”
申揽蕙黛眉倒竖,铿然拔剑,剑芒吞吐嗤嗤,浑身真气喷薄而出,衣袂猎猎作响。
“你可以试着逃出去喊帮手,我镇外还有五百骑八尺龙手持剑器的谢家军,咱们看看是鱼死,还是网破。”
绿珠拔刀,翻腕甩了个刀花,凛冽刀光映照之处,寒意陡降。
宜人摘下背上的斩马剑,剑尖气芒长达一尺,嘶鸣之声,犹如裂帛。
两人一左一右,正欲夹击申揽蕙。
马虎头直皱眉,明显心有不满,却什么话也没说。
纪衡轨急了,站起来解释道:“谢兄,她是我带来的,我向申家说带她游览白玉京,能否给弟弟一个薄面,放她离去?日后谢兄若有吩咐,弟弟万死不辞!”
“你们不会是来相亲的吧?”
“相亲?谢兄何意?啊,懂了,对,虽未明言,两家长辈确有此意,所以请谢兄担待一二,永安谢氏感激不尽!”
“担待可以,把你扒光了挂路口,换她走,你换不换?”
谢嘉宾越发觉得自己有反派天赋了。
“这……”纪衡轨嗫嚅了几句,望了两眼严阵以待的申揽蕙,掉头默默坐了回去,端杯痛饮,什么破酒,烧心。
谢嘉宾叹了口气,“算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各退一步,申姑娘咱们一同游览白玉京,可好?反正你也是来玩的嘛。”
申揽蕙几乎是赶着他的话收剑入鞘的,动作极其果决,愤愤然走了回来,又干干脆脆地坐在了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