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宾拉着甄小宓过去看,远方两座峰峦如刀劈斧削,上下一般粗细,笔直朝天,赫然有二柱擎天之势。
“哇,大筷子。”甄小宓惊呼。
何其粗鄙,谢嘉宾纠正她,“白玉箸,玉箸应啼别离后,这或许是仙人飞升,因不忍离开人间流下的两滴泪。”
“真的吗?”甄小宓眨了眨小石潭似的眼睛。
“当然假的,骗傻子。”
“谁是傻子。”甄小宓认真发问。
“难不成是我?”
“阿——”
谢嘉宾捂住她的嘴,“阿兄知道自己不是傻子!”
“玉箸应啼别离后,就这一句?”申揽蕙走近几步。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身在悬崖边,谢嘉宾有心离她远点,好在袅袅在他两步外,佩刀的绿珠在三步外,长兵器的宜人在五步外,“抄的诗,只记得一句。”
申揽蕙上前两步,越过宜人,“坦承抄诗,算是真小人,何必小气,再多抄几句。”
“想骗本公子的诗?可以,才华不免费,你脱一件,我念一句。”谢嘉宾觉得这女人昨天充当破阵武夫,被谢家军围攻过后,脾气变好了些,呵,暴力果然是世界的底层逻辑?
申揽蕙恨恨地咬了咬牙,“可以,你让他们走远些。”
纪衡轨的心破了个大洞,“申姑娘你在说什么!岂敢如此!谢兄你说好公平竞争的!”
纪衡轨你真傻还是假傻,没发现她在演我么,还特意咬牙,装作一副小女儿态,等人一走,她就要对我施展霹雳手段了。
“与你无关,谢公子,我们去那边僻静处。”
谢嘉宾拒绝,“将门虎女,一身老茧,有何看头,算了,免费送你几句。我想想,嗯,有了,铁衣远戍辛勤久。”
“好!少将军这句诗比刚才的好多了!”马虎头猛拍了下巴掌,“辛勤归辛勤,其实我更愿意回二山三泽,天岁山待久了,久不杀人,手生。”
申揽蕙收敛了傲气,面露期待。
马将军难得捧场,谢嘉宾不好扫兴。
“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谢将军。”
“好诗啊好诗!”马虎头喉头滚动,巴掌拍得震天响,“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谢将军!谢将军在时,打仗何其畅快,只觉累,不觉苦。”
谢嘉宾似乎听出了一点言外之意。
申揽蕙默默念了几遍,再看谢嘉宾时,眼里有光,“你上过战场?”
他摇头又点头,“江海三年客,乾坤百战场。这方天地,就是我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