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淡淡道,“时辰也不早了,世子早些带钰哥儿进祠堂行礼祭拜,正式添入族谱吧。”
侯府本就设有小祠堂,替一个私生子入族谱,给个庶子身份罢了,自然没到兴师动众开宗祠的份上。
于是,林谨宴便带着儿子,领着族叔族伯几位长辈进了小祠堂,正式将钰哥儿的名字添入族谱。
七公辈分儿高,在族中也算德高望重,钰哥儿私生子的身份本就令他瞧不上眼,他便没跟去。
老夫人刚缓过气儿,还在悲愤交加中,她刚想开口,却又被宋氏抢了先。
宋氏立刻道,“趁着七叔还在,今日静娴便把宴儿纳妾的事情一并操办了,杜明娇品行不端,念其生下侯府子嗣的份上,便纳为贱妾,避免宴儿再被迷惑心智专宠她一人耽误课业,我做主将晚柠身边的婢女梨儿替宴儿一并收入房中,纳为良妾。”
杜明娇猛地瞪大双眼,立刻看向梨儿,眼里满满都是惊诧。
她这才发现,梨儿竟然穿着一身绯红色衣裙,穿戴都比她要好上千百倍不止,明显是早有准备。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所看到的,梨儿不过是逃回倚淓苑几日,怎么摇身一变就要成宴表哥的妾室了,而且还是良妾!
她后知后觉又想起,刚刚宋氏要把她纳为贱妾,立刻慌了神哭求起来。
“母亲,娇娇是钰哥儿的生母,又是祖母的侄孙女儿,您怎能让娇娇做贱妾,不,我不能做贱妾,我委身宴表哥的时候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梨儿一个卑贱的婢女都能做良妾,我怎能做贱妾……”
“不,我不要……”
她似疯癫了一般,一会哭一会儿笑,弄得整个前院儿闹了鬼似的,一股凉风吹过,甚是阴森。
老夫人气得两眼翻白,只觉脸皮儿被人揭下来狠狠踩在地下使劲儿碾压一般,生疼的厉害!
她双眼喷火,声音凄厉道,“宋静娴,你好大的狗胆, 竟敢如此对我娘家侄孙女,你究竟有没有将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这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是不是江晚柠?”
若换作以前 ,宋氏早被她这粗噶似破锣大的声音给吓掉了魂儿,但如今不一样了,她已拿到掌家之权,而且儿子还支持他掌家,儿媳和七公也帮她,老夫人没了掌家权,还失了人心,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被婆母拿捏了,她宋氏静娴终于也可以挺直腰杆儿扬眉吐气了!
于是,她唇角泛着讥笑,脸上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看向老夫人。
“母亲,您糊涂了,侯府的安宁、宴儿的前途和你娘家相比,孰轻孰重,您分不清了吗?”
“你你……”
老夫人手指颤抖,干指着宋氏却说不出话来,她胸膛剧烈起伏,直接跌坐在地,似瘫了一般。
孙嬷嬷被吓坏了,立刻用力搀扶她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立刻呵斥下人过来帮忙。
这次,七叔公黑沉着脸叹了口气,却未再开口。
江晚柠冷眼瞧着老夫人,心中半点愧疚也无,闹到这般田地,老夫人也算是作茧自缚。
宋氏乐呵呵地接过下人手中的笔墨,帮杜明娇和梨儿二人分别上册。
杜明娇约莫是受不了此番打击,竟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扑通”倒在地上,后脑勺都磕出血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