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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自由承诺

莱恩城,这座庞大的都市之下,隐藏着一个错综复杂的下水道迷宫,其复杂程度足以让任何未经训练的旅人迷失方向,永远徘徊于无尽的黑暗中。

然而,安德烈仿佛对这迷宫了如指掌,他引领着艾尔诺与特雷沃尔,在无数曲折的岔路口间穿梭,直至抵达了一个看似平凡的出口。

“副官大人,此处便是通往外界的光明之门,也是我们营地的隐秘入口。许多幸存的士兵正焦急地等待着您们的归来。”

安德烈谦逊地退到一旁,以恭敬的姿态示意艾尔诺先行。

艾尔诺望了望背上的特雷沃尔,那张曾经坚毅的脸庞此刻却因伤痛而显得苍白无力,断腿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即便在沉睡中也无法完全平息,紧锁的眉头透露出他梦中亦在承受的苦楚。

“帮我扶着一下,安德烈。”

“好的,大人,请小心。”

安德烈迅速上前,稳稳地扶住特雷沃尔,以免他在移动中受到更多的伤害。

随后,艾尔诺背着特雷沃尔,踏上了通往外界的梯子。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一步步向上攀登。

终于,当那厚重的盖子被缓缓推开时,一束温暖的阳光穿透黑暗,如同希望之光般洒在了艾尔诺疲惫却坚定的脸上。

正当艾尔诺准备完全脱离那片阴暗之时,几张满是尘土与疲惫的脸庞突然从上方探出,他们的眼神从最初的惊愕迅速转为难以置信的狂喜。

“是副官大人!副官大人回来了!他们还活着!!”

士兵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叫喊声,欢呼声,庆幸声交织成一片,仿佛要将这压抑已久的恐惧与绝望一扫而空。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艾尔诺的表情却异常复杂。

他勉强从下水道中爬出,身上沾满了泥泞与汗水,眼神中既有幸存的释然,也有对眼前这一幕的无奈。

他迅速指挥几名士兵将昏迷的特雷沃尔小心抬出,随后转身面向那些因他归来而欢腾的士兵,脸上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你们,当了逃兵。”

艾尔诺的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士兵们的热情,欢呼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与不安。

士兵们的脸色变得复杂而低落,有的低下了头,有的眼中闪烁着不甘与委屈。

他们心中清楚,面对那不可一世的兽人军团,他们的勇气与力量几乎耗尽,每一场战斗都是生死边缘的挣扎。

他们中的许多人,在精灵撤退后依然选择坚守,用血肉之躯捍卫着最后的尊严。但此刻,艾尔诺的话却像是一把无形的剑,刺痛了他们的心。

“我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也知道你们付出了多少。”

艾尔诺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但逃兵之名,是我们无法逃避的现实。精灵们不会因为我们的苦难与努力而网开一面,他们只会看结果。如果我们不能给逃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你,我都将难逃一劫!”

士兵们低下了眉目,他们知道艾尔诺说的是事实。

作为奴隶,他们本就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每一场胜利都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但在这个残酷的战场上,胜利似乎总是与他们无关。他们尽了全力,在面对数万兽人,能够坚持这么久才崩溃已然是最后的极限。

他们不渴望被理解,不渴望被认可,但一想到自己如此努力却依旧难逃被清算的命运,每个士兵都带着强烈的不甘与委屈。

“士兵们,我知道你们不甘心,受了委屈,但那些精灵他们不会就因此理解我们,只要我们还存活一个人!那群该死的精灵就永远会将我们推入深渊!”

“大人……我们知道您有着伟大的抱负,但我们……不过是个奴隶。”

一名士兵鼓起勇气试图为自己辩解,却遭到了艾尔诺的强烈反驳。

“奴隶?士兵,你现在还在把自己视为奴隶?你说的奴隶能够抱着兽人同归于尽吗?

你的说奴隶能够面对数万兽人却依旧有着抵抗的勇气吗?你的奴性难道在目睹了同伴的英勇牺牲还没消散吗?

听着,士兵们,你们怎么可能是奴隶!你们无畏的勇武,你们光荣的牺牲就绝不可能是奴隶能做到的,你们是战士,是人类的骄傲,你们能是一切伟大的存在,但就是绝不可能是奴隶!”

艾尔诺停顿了一会儿,意犹未尽的继续说道:“那些精灵他们视我们为畜生,调教我们的奴性,吃尽我们的血肉,但他们越是这样,我们就越要告诉他们,人类绝不为奴!

等着吧,英勇的战士们,士兵们,总有一天我们的怒火会宣泄到他们身上!他们会为这几百年来对人类的所作所为而付出应得的代价!

我向你们保证!你们今天的英勇绝对会被世人铭记,你们的努力将会得到认可!而我们必将有一天让精灵牢记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

士兵们全神贯注,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艾尔诺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晨钟暮鼓,敲响了他们内心深处的回响。

那些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阴霾,似乎在这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开来,露出了久违的阳光。

他们渴望的不仅仅是生存,更是尊严与认可,这些曾经遥不可及的东西,仿佛在艾尔诺慷慨激昂的演讲中变得触手可及。

“艾尔诺大人,我们难道真的有那一天吗?”

一名士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未知未来的期待与恐惧交织的情绪。

“士兵,这种问题你该问你们自己,你们若是想要自由,那就摒弃奴性,人类终有一天会向那些欺辱过我们的杂碎们挥出名为战争的利刃!”

听着艾尔诺如此绘声绘色的演讲,在场的所有士兵都动容了,要知道在艾尔诺为他们描绘出希望之前,他们从不知道反抗为何物,甚至部分悲观之人都会以为他们就只能作为奴隶过去一生,受尽屈辱。

士兵们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激动与感激交织成复杂的情感海洋,使得那些通常坚毅不屈的眼眸中也不禁涌出了泪水。

这些泪水,在勇士们的脸庞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甚至带有一丝“不合时宜”的意味。

“副官大人万岁!”

“艾尔诺大人万岁!!”

“艾尔诺大人万岁!!!”

所有人都沸腾了,发出欢雀的狂吼,为带给他们反抗承诺的艾尔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艾尔诺站在人群中央,望着这些因他而沸腾的士兵们,心中既感动又忧虑。

他知道,这份热情是他们心中的渴望,但同样需要谨慎对待,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轻轻地抬起手,温柔而坚定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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