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深,但要是落在具体上,让我说说他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单眼皮还是双眼皮,大眼还是小眼,三角形的还是狭长形的,我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我好像被施了咒似的,除了恐惧感什么都没记住。
从刑警队出来便遇到了三桑,看样子他是专门等我的。
“张怡有麻烦了,估计会被当做嫌疑人。”
跟踪孟浩然,昨天还被人家报过警,再加上死者口袋中的发夹,正常情况肯定会把她列为第一嫌疑人。
“她应该有不在场证明吧。”想到昨天在车站时张怡离开的背影,我还抱有一丝侥幸。
“她像是走寻常路的人吗?”
三桑拿出一只烟在烟盒上敲动着,想抽又忍住了。
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而是她根本不会。搞不好这家伙后来又去跟踪孟浩然了,或者没跟踪也是独来独往的,没人能证明。
看来私家侦探这活儿也不好干。
“你在公交车上看到的那个黑衣男人会不会是凶手?”
这家伙消息还挺灵通的。
“不知道。就是感觉孟浩然很怕他似的。他下车的时候我还惊讶来着,那个地方很偏僻,只有白天爬山游玩的人才在那里下车。那个时候是晚上10点多,几乎没有人会在那里下车。”
我隐去自己也很怕黑衣男人的事情,尽量将当时的情况真实还原。
“你觉得那个黑衣人选择在那站下车,是本身就有此打算还是……跟着孟浩然才这么做得?”
三桑对黑衣人的怀疑度比刑警们要高很多,问题大都围绕着他。
“是孟浩然先站起来要下车的,然后黑衣人才站起来,在车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下车。”
“期间我没看到过他的正面,不太好判断。”
“其实这里面最让我不能理解的就是下车地点。我感觉这是本案的关键。”
“还有就是……孟浩然不像是会坐公交车的人,他昨晚为什么会坐公交车呢?”我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你得问张怡了,那姑娘把他缠得太紧,车子坏了送修,他不得不坐公交。”
三桑眉头皱起,将手中的烟掐得更紧了。
完了,这更得坐实张怡第一嫌疑人的宝座。三桑这委托接的搞不好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此时在我们口中荣升为第一嫌疑人的张怡却没有一点自觉,就在当晚又做出了一翻‘大事’。
临近傍晚的时候,云层就渐渐厚了起来,先是太阳被完全遮挡,然后随着夜幕的降临,星光、月光统统不见,使得永宁早早进入到夜深人静的环节。
两位衣着考究的老人就是在这个时候相互搀扶着走出房间的。
咔嚓、咔嚓的声音伴着火光的亮起。年老的妇人口中念念有词地点燃了烧纸。
用这种方式悼念故去的人没有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他们悼念的地点……选在了大杨树下。
就在手中的纸快要燃尽的时候,妇人惊恐地抬头,手中的打火机和烧纸同时掉落,发出一声爆响。
“你……你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
老人倒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仿佛前方站着吃人的魔鬼。
树后的人影没有动,风却动了,吹起她浓密蓬乱的卷发,带起那摇曳生姿的流苏……
“你想怎么样?浩然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