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开了活血化瘀、安神定魄的方子,鱼菲然喝完一大碗苦涩的汤药后,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翌日天明,阳光明朗。
鱼菲然起身,整个人都轻松一截。
至少再没人能强迫她与小蓝哥哥分开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偷笑起来。
阳光淌进屋里,照在她身上暖融融的。
她抬手将一头长发从后背挽至胸前,垂眼看时,忽见发丝里钻出一团黑色的东西。
“啊!傀虫!”
她大叫一声,那虫子飞出来,绕着她盘旋两周,而后落至肩头。
“去去去!死虫子!往哪儿钻不好,偏要招惹本姑娘!”
她伸手去拍傀虫,可那虫子跟只泥鳅似的,倏忽间溜至她背后。
“滚,快滚开!”
她气得不行,又朝后背打去。
嘎吱一声。
青雪推门入屋,见鱼菲然乱扑乱撞,赶紧放下盥洗盆,问道:“二姑娘,您这是怎么啦?”
“青雪,快帮我把这虫子弄走!”
鱼菲然抱怨着,转身背向青雪。
“咱府里的傀虫从不往人身上爬,今儿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扒在我身上打都打不下来!”
青雪一眼瞧见那黑点,赶紧拿手拂开,忿忿骂道:“哎呀姑娘!还真是呢!这死虫子,真不识好歹!”
傀虫绕了个圈,又呲溜一下钻入她中衣。
青雪眉头一皱,“糟了,怎么越赶越往里钻?”
她跟着着急上火,又伸手去鱼菲然中衣里掏。
“别别别!”鱼菲然被她挠得痒痒,忍不住笑道:“呵呵,诶哟痒痒!”
青雪摸了半晌也没摸着,“二姑娘,它好像不见了?”
二人停了手,青雪委屈巴巴帮鱼菲然重新穿好中衣。
“事出偶然必有妖!”
鱼菲然气鼓鼓道:“这死虫子突然大变性,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二姑娘,奴婢在想,”
青雪缩起脖子,小声道:“傀虫是天家命启天阁派往臣子家中作监视用的,今日这虫子死活不离二姑娘的身子,怕是、怕是天家想要监视您的意思!”
“嗯?”
鱼菲然瞪起眼珠,一脸怀疑地问:“天家凭何监视我?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二姑娘,”青雪声音很轻,生怕惹恼了她,觑着她解释道:“这不您和朝廷通缉犯有婚约关系么?”
鱼菲然瞬间气炸,骂道:“哼!朝廷这帮子人就会欺负弱质女流!”
一早上鱼菲然都气鼓鼓的,“这死虫子该不会从今往后都粘上本姑娘了吧?”
想到这里,她狠狠捶了一把身旁的锦被,“不行,若真被它这么监视,那我以后还怎么去见小蓝哥哥?”
她一把从床上坐起,咬了咬唇角,起身走至梳妆台前,确认傀虫不在她的胸前背后,才朝外喊道:“青雪,进来一下。”
青雪拎着一壶开水走进屋来。
“二姑娘,奴婢给您沏茶。”
“别泡了,”鱼菲然推开她的手,“快去二门上通知小厮准备马车,我要出门一趟。”
青雪眨了眨眼,“可是二姑娘,您这身子还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