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望向廊道的另一边,握紧手里的帕子,上面绣着的红樱花绽放得美丽。
而她自己的名字,则是淹没在回忆的沼泽里。上官浅的记忆中,
她的亲人也会这样呼唤自己的名字。但现在只有模糊而温和的嗓音,而那人会对她说:“我的小阿樱,要快快长大。”
在脑海里回荡着,也不想忘记。
想念与悲痛,在心中蓄满;而同样,仇恨积于心底,越来越深。这条帕子,这样美丽的红樱,如同印迹,时刻提醒着上官浅,
她的一生将永远与报仇挂钩,也永远不会有所谓的感情与上官浅这个名字相连。
。
提着食盒,踏进徵宫里。在医馆房间里面,宫远徵上半身坐起,斜倚着靠枕,拿着一本医书,但注意力却不上面。
他换上一身黑色长衣,绣着黑色暗纹在明光之中映出模样。脑海中回忆着昏迷时候经历的梦境,宫远徵垂下眼眸,
长而密的眼睫遮住神情。
最后一幕在回忆的梦境里,尤为深刻。宫远徵记得,深陷于深潭,无法呼吸,濒临溺毙之际,突然出现于水中,
朝着他的方向游过来的缥缈人影。在逐渐靠近的过程中,他看清了她的模样,隐藏在浮动的长发之中,白皙的面容,
但仿佛能看清灵魂的一双眼睛。
我将食盒放下,打开后,里面是从角宫拿来的一些饭菜,还有一碗专门为病人熬制的适宜现在身体状态的……粥。
将碗取出来,把粥放进托盘里,而后端着朝房间内走去。
就如出现在眼前的人般,清灵而美妙。宫远徵恍然初醒,今日阿宥的出现似乎恰到好处,他有些不自然地放下手中的书籍。
移动视线,不敢再看面前的人一眼。我放下托盘停在小桌。缓身坐在床榻之侧,看来这凝玉的影响不大,我望向他。
宫远徵偏过头,视线不与她相交。但是感受自己的心脏跳动,频次变高,带动胸口上的伤发疼,忍不住捂住难受的位置。
“伤口疼?”我看向他,视线移向宫远徵手捂着的位置。想伸手扶住他,刚靠近胸口的位置,却被宫远徵抓住手。
“你…想做什么”手被拉着,身体顺着力道向前倾。宫远徵视线转回来,目光下移,我抬眼之时,与他的目光相触及。
宫远徵他自己仿佛要溺在这双深水中救赎般的眸子里,抵在床榻的手被握紧。活动手腕,反抓住他的手,
“别动。”
微微拨开他衣领,看到被包扎的伤口处并没有渗出血液,才放心下来。松开手,顺便帮他把领囗口整理好,我坐直身体,
有些疑惑于他的停滞。
“怎么了。”将手贴在他的额头,微微发烫,但也没有到发烧的地步。宫远徵的目光依旧停在身前人,突然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瞳孔中倒映着她的模样,长而挺翘的睫毛。宫远徵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但……
“你这是做什么?”无比自然地抽出手,我将一旁还温热的粥端过来,舀了一勺。
宫远徵感到有些挫败,但嘴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勺子。注意到他的视线,我无意,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啥也没有。
“快喝吧。我专门…”去拿的。
专门给我做的么?宫远徵挑了眉,看着面前人,将粥咽下,只是在旁人看来,这一幕会有一些暧昧的氛围在。
用帕子擦一下他的唇角,专注的模样总是会吸引一些人。脸上温度升起,他也很享受此时只有两个人的时刻,微不可察的笑容在显。
“你的脸有些烫,”脸颊朵朵泛开的红.韵,我将碗放好,看着面前的人,
眼底思绪弥漫。若不是知晓这是凝玉的缘故,不然……还真以为面前的宫远徵对自己情根深种。
不过,就是因为知道这一切的感情都是虚假的,所以才不会真的对此心荡起伏。俯身靠近,贴在他的心口时,却是让宫远徵有些快的心跳平稳下来。
他低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面容,注视的目光一刻不停。宫远徵不想说什么,他只是看着她。
贴近他的身体,耳侧仔细听着身边人的心跳声音。而心脉还是有些不稳,若是真要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得再费些时间。
真像个乖小孩一样。顺势摸摸他的脸颊,目光相接时,把身侧的头发为他捋好,温和的笑意萦绕在少年的心里,随后起身,
宫远徵看着她向外面走去,慢慢握紧手,却抓不住流过的衣袖。看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框框住的世界,
突然觉得虚幻而虚假。
我将所有东西收起来,放在一边,会有侍女来取。站在原地,注视着那棵大树,池水之中,红尾金鱼猛地跳出水面,溅起水花让围困自己的其他鱼儿四散,逃离,
而我转身离开。
朝着那个早已确立好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