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贤十分舍不得地问:“你不见你王伯母及弟弟妹妹了?”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其实汤继先心里也很想见见他们。
“正月十七呀!——你正月十八日的生。他们的外婆身体不好,总希望能经常看见他们,不在那里多住些时日,是坚决不让走的。”王进贤想以此留宝儿过完生日再走。
汤继先这才恍然大悟道:“他们正月十七回来是要给我过生日的呀!真是太谢谢他们了——!我心中有事,不能等了,王伯伯,你托信给他们,正月十七不要回来了,留在那里多陪陪外婆。后天我必须回去,等我把钱挣足了,自己的饭店开业时,我一定回山谷接王伯伯全家到我饭店住些日子,弟弟、妹妹,要想留在县城学手艺,我定当他们的保荐人。”汤继先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便以商量的口气说:“王伯伯,有一件事,我想托付给你……”
王进贤见宝儿走的决心已下,也不好再继续挽留,只得答应办好他托付的事,让他放心回县城,于是问:“啥子事?你倒快说!”
汤继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我在离开山谷的前一天,在林间,跟我在最困难时期经常陪伴我的小猴子许愿说——‘我六年多学艺成功,回山谷卖完自家的房屋、田地后,一定接你到县城跟我一起生活。’现在看来,这个心愿实现不了啦。我将小猴子领到你们家,跟你们一起生活,直到我饭店开业,你们到我那里时,再将它带给我。”
王进贤很痛快地回应道:“它只要还活着,跟我们一起生活没得问题。”
正月初五,汤继先到他家祖坟各位先人的坟头去作揖、磕头后,最后跪到他爸的墓碑前,悲痛万状地述说着这次回到山谷,遇到听到的种种不幸。最后他向他爸、妈、爷爷、奶奶及汤家所有的先人保证:他一定听他们的话,克服种种困难去实现自己的心愿,一定做一个对得起祖宗、对得起私塾堂先生教导的好人!他离开坟地后,找到了跟小猴子相约的那棵郁苍古树,他四处望了望没见到小猴子的身影,便高声大嗓地喊道:“小猴子——!”他的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见到小猴子的身影;但他还不甘心,在那棵古树下的树根上坐了下来。他坐了大约半个时辰,突然一声狼嚎,吓得他忽地站起,拔腿就向山下冲去。他回到王伯伯家,对王伯伯说起此事。王进贤说:“你走以后,我们这山谷上面的密林中,时不时会有狼咬伤牛、羊的事情发生。看来那离群的小猴子早就被狼吃掉了。动物也跟人一样,在各种灾害面前,往往是无力抗拒的。不过,只要它还活着,我遇到了,一定将它带到家里来,同我和娃儿们一起生活。”
正月初六,天刚蒙蒙亮,汤继先便背起背篼,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王伯伯,踏上了回河陆县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