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始终开着,瞧着纪凝秋进了纪府之后,阿三才给纪梦舒传信,如实禀告了一切。
纪梦舒捏着眉心,后宫的人——只能是刘花朝。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盯上纪凝秋了,也怪,毕竟纪凝秋同宁怀暄走的太近了,而她不喜欢有人接近宁怀暄。
倒也说的过去。
这件事情之后,纪梦舒权当做不知情。
泽兰轩内,已然乱成了一锅粥,二夫人瞧见纪梦舒衣衫不整的回来,吓得大惊失色,连连将人带进了泽兰轩内。
纪凝秋将遇到的事情统统说出来,二夫人险些昏厥过去,“当真有此事?啊——我的孩子,究竟是谁要害你啊!”
“母亲,我已经想明白了,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争还是不争,芙兰轩的那位已经将手伸到我身上来了。母亲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纪凝秋面上深深浅浅的泪痕不似作假。
二夫人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孩子在今日可能就要变成一堆尸骨,害怕的摇了摇头,“你的意思是说,是纪梦舒害你?”
“娘,定然是她见我与陛下走的亲近,怕我抢了她皇后的位子,这才想要杀我!”纪凝秋想到那大汉说的,“更何况,是那贼人亲口告诉我,买我命的人,身份是一等一的尊贵,阿娘,除了纪梦舒,还会有谁想要我的性命?!”
二夫人泪眼婆娑,“五姑娘的心怎么能这么狠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啊——就算她得不到陛下的喜欢,也不能将我的孩子推入地狱之中啊,娘之前同你说,万事你莫要争,现在想来,不是躲着就能安生过去的...”
纪凝秋惨然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娘——只要能坐上那皇后的位子,整个纪家,整个大历朝,都不会再有人看不起我们了。”
二夫人合了合眼,“凝秋,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阿娘这回都听你的好不好?只要你平安无事,叫阿娘做什么我都愿意啊。”
一抹烛光幽幽燃着,将泽兰轩内的母子俩衬的如同地狱里来的恶鬼。
尚在芙兰轩的纪梦舒还不知道自己替别人背了黑锅,正在室内焚香,消化着这一天下来发生的事情。
救了纪凝秋一命不说,反倒是欠了宁容璋一个人情。好得不偿失的买卖。
“姑娘,夜深了,姑娘快些安寝吧。”
红叶隔着屏风说了一声,便退回外殿守着了,偌大的寝房之中,除了窗外偶有的虫鸣声,万物都消寂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明日红日初升之时,又是崭新的一天,似是尘世间的污浊都不曾有过。香气淡然,悠悠升至半空中,便没入空中再也寻不见。
直到芙兰轩的烛光熄了,清浅的月光横铺一地,窗外坐在粗壮树枝上的男子才搁下酒壶,对着月色独酌。瞧起来心情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