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康的神色也是一脸凝重,那些谣传分明就是冲着纪家来的,北地起义,一时之间也将纪家推到风口浪尖上,见纪梦舒进来,纪康收敛了神色。
“父亲还是为难民的事担忧?”
纪康忙的嘴上起了好几个燎泡,刚刚同家中族老们费尽心思的争论,这会一张口嘴巴就疼的不得了,是以只能点点头。
“女儿听说北地乱了?便是在京城之中也觉得惶恐不安...”
作为家中的嫡女,纪康也向来是看重她的,闻言点点头,“千里之外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安心在家,最近少出门就是了。”毕竟现在京城之中也不太平,到处都是流民,城郊之外,每天都有人暴尸荒野,官府每日焚烧尸体掩埋,生怕发生什么瘟疫...
真是我大历朝的不幸。
纪梦舒点点头,又说着几句话,让纪康好好休息之后,便出来了。
太后和宁怀暄忙的很,一时半会顾不上她。纪梦舒便联系李淮香,打探北地的情况。李淮容两兄弟均在北地任职,只怕日子不好过。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恐慌的氛围之中,北地毗邻北疆,纪梦舒去信一封,打探宁容璋的情况。
彼时阿三正在包扎他的伤口,亲信送来这封信的时候,宁容璋没忍住疼的倒吸一口冷气。他身上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就是从皇城中的包围圈中冲出来的。
也不知那些个九头蛇纹身的组织是个什么来历,但凡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便是一场围杀,只管让他回到封地才算完。
关键是在江湖上居然也查不出那组织的来历。
女子尔雅的文字端正,一如她本人一般,去信是来关心他有没有回到北疆,北地发生了起义,叫他注意一些...
宁容璋一笑,小心的将信折好放入怀中。阿三见他笑的那一脸不值钱的样子,打趣道,“王爷,您这费尽心机的为了保护纪家小姐,受了这一身的伤,怎么也不跟纪家小姐说说?”
宁容璋睨他一眼,“这么远,会劳她记挂的...”
“纪家小姐心里若是不记挂着您,回头该记挂上别人喽。”阿三笑道。
“就你话多。”
阿三不说话了。
怀中的信封仿佛是有温度的,烙的他心口发烫,阿三说的也有道理,就算他心里不记挂着他,也会记挂着别人,既然如此,还不如记挂着他呢。
深夜的王府之中,宁容璋披衣起身,在燃着一盏烛光的下头细细磨墨,铺着信纸的桌案满是笔尖的摩擦之声。
末了,宁容璋看看内容,有些不满意,揉皱了纸张再写一封,他那日快马加鞭出了皇城便被追杀,一路上不知道遇到了几波人,可那些人好像杀不尽似的,一波接着一波,直到他进了北疆封地,才算消停下来。
折好信纸放入信筒之中,宁容璋唤来信鸽,带着薄茧的手指抚了抚信鸽的羽毛,“去吧...”
信鸽扑棱两声,随即没入茫茫黑夜之中。
等到纪梦舒接到信已是几日后,青竹带着小信鸽下去吃东西,她这才将信缓缓展开。
瞧着这封信,纪梦舒甚至都能想到男人一本正经的说着自己伤的有多重的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