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我及笄礼,王爷不道一声喜吗?”
男人眉眼有片刻的松怔,嗓音清凉入水,“你可知明日会发生什么?”
纪梦舒存心逗他,“明日?明日自然是我与二姐姐的婚宴,王爷既在京城,不妨喝上一杯喜酒?”
宁容璋苦笑一声,他心中还在担忧她,她却叫他过来喝喜酒。他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此刻的无奈,又无能为力。“纪梦舒——”
他唤她。
后者睁着清棱棱的眸子也看他,就着背后沉淡的月光,叫人越发琢磨不透她的想法。
“你是个聪明人,我不相信你看不清此刻的局势...”宁容璋张张口,却也顾不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哪怕,他对面坐的是是明日的皇后,“纪家此刻入局,你可明白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手指微缩,纪梦舒松怔片刻又回过神来,好似是今日的天气冷的她思绪有些迟钝,“我当然明白。”
大历朝表面看上去锦绣繁华,一片向好之相,可是从底子上,王朝的根基已经烂完了,大历朝还能维持多久,全看天意了。纪梦舒迟钝的笑了笑,眉眼间的笑意好似不谙世事的少女。说不定,纪家女就是大历朝最后一任皇后了呢。
“你既明白,难道就这么跳进去,也拉着纪家一起跳进去?”宁容璋真想瞧瞧这个浑然没有一点心思的少女的心是怎么长得?
天底下的谋士,就没有甘愿为一个腐朽的王朝舍身殒命的道理。
“大历朝风雨飘零,奈何皇宫之中仍是美梦连天,大历朝牢笼将破,天下群雄皆向往之...这时候但凡找的到未来的明君...纪家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了。”这般任人宰割。
宁容璋咬牙,聪明人做糊涂事,他真想一棍子把她敲晕,囫囵带到西疆去。
“罢了,”宁容璋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推给纪梦舒,僵硬道,“生辰礼物。”
今日不是没有宾客送礼,相反还送了许多,就连宫里边送的生辰礼,纪梦舒都让红叶一股脑的堆到库房里边了,好似根本就没打算叫它们重见天日一般。
“什么礼?”
“不妨打开看看。”宁容璋声色暗哑,昨夜忙了一个通宵,只希望她能清醒一些,看清这天下的局势在做选择也不迟。
就着清冷的月色还有门廊下的防风灯,纪梦舒瞧见那锦盒之中乃是一张图纸,上面仔细标注了大道上面的各种路线,还有人马...纪梦舒眨眨清冷的眸子,半晌道,“你要我逃婚?”
宁容璋轻咳一声,“我只是怕你后悔而已,这上面红色标注的地方,明日都会有我的人,只要你反悔了,明日的大典就办不成。”
他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纪梦舒瞧他半晌,忽而笑道,“王爷,明日我就是皇后,夫妇一体,王爷就不怕我将这张图纸递上去,到时来个人赃并获,王爷可就永远都回不了西疆了...”
宁容璋也在赌,他赌她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这么轻易的向命运屈服,俊雅的面容向她靠近,二人之间的距离慢慢拉近,宁容璋就这么自上而下的审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