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诚跑到湖边小筑,却发现夫人已经就寝了。他气喘吁吁道:“情况如何?”
“刚服下药,情况好很多了。”回答他的是李中梓。
叶诚见对方脸上溢于言表的心满意足,觉得这个仅比自己大两岁的瘦削少年的身影突然高大起来。是啊,对方见过的生死应该比自己经历的还要多吧。
李中梓朝花寒处直率道:“花老爷,只要明日再服一剂,应该就能身魂合一了。不过虽然夫人的病用药压下,但我还是觉得您需要知道夫人所思究竟是何事。心病仍需心药医。不然再次复发,恐药石无医。”
刚刚妻子喝了药烧就退了,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少年确实是以患者为主的良医。他拱手轻揖道:“多谢小神医了。”
李中梓终于是展露小孩心性,他害羞地挠头道:“无妨,我也是听续衍说有这么个病我才来的。我也十分感谢花老爷的配合。”
“如蒙不弃,在下寒舍略备薄酒,恳请小神医赏光。”花寒处说完朝叶诚二人笑道:“当然了,你们两位也算上!”
张继姚拉了拉叶诚的袖子,低声揶揄道:“嘿嘿,你这回在这位岳父面前可是露了脸了。”
叶诚脑海里突然冒出阿休勒的那封信,还有城府莫测的花又年。他摇头道:“没那么简单。我有种预感,这事绝对还没完。”
先前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闲下来了叶诚才发现,父亲竟然没来?他问柳笑风道:“对了,柳前辈。我爹呢?”
柳笑风对答如流道:“在老七住的地方啊,他压根就没过来。”
“哦!”既然不再是不辞而别,叶诚的心里还好受点。
不多时,花又年带着一大帮人急匆匆的跑过来,他一见到花寒处就一惊一乍道:“我听唐白说有可疑的人来了。弟妹没事吧?”
花寒处轻轻点头,微笑道:“多谢家主体恤。无妨,几位小友一时迷了路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花又年做作地长吁口气,然后凶神恶煞地对叶诚三人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花寒处往前一步,态度强硬道:“我说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哈哈哈,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有意维护他们呢。”花又年变脸速度之快实乃叶诚生平仅见,令他不由得对这位家主多出几分警惕。
“还有事吗?无事的话,家主请回吧!”花寒处下了逐客令——夫人的病刚好,他可不希望再横生枝节。
明明都是一个妈生的,花寒处笑得令人如沐春风,花又年却笑得让人遍体生寒。他冷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过有些事你好像没跟侄女说吧?”
花寒处皱起眉头,不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爹!”
叶诚明显看到花寒处听到这声“爹”的时候身体一抖...
花采秋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父亲:“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时间,父女二人相顾无言。
这时,柳笑风开口说道:“这是人家家事,看看看。你以为街头卖艺啊?还不快走?”
一流高手的恐吓可没人敢抬杠,众人陆续离开。
叶诚留意到花又年转身离开时看了湖边小筑一眼!
花采秋扑入父亲怀里嚎啕大哭,好一会儿才抽噎道:“爹,那个阿休勒,究竟是谁?”
花寒处怜惜地拍着自家闺女的后背,摇头道:“不知道。或许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是谁。”
“我该怎么办?如果我不嫁,那娘的病...”说到这儿,花采秋原本平复的心情再起波澜。
花寒处紧紧抱着女儿,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你娘的病有所好转,在外人面前不要露出马脚。花又年似乎在针对我们。”
花采秋被这句话庞大的信息量所震撼,久久不能回神。花寒处松开了手指着叶诚道:“如果有什么想问的,问问你这位心上人吧。”
见花寒处如此调笑自己,花采秋粉拳轻锤嗔怪道:“爹!”
“哈哈哈,走。回去吃饭!”
......
未入席前,叶诚拉住花寒处问道:“花伯伯,我有件事想不明白。”
因为夫人病情好转,花寒处的心情大好。他颔首道:“你说。”
叶诚左右张望了一眼,才开口道:“刚刚看花又年的反应,唐白应该是他的人才对。为什么您还能放心让他替您照看夫人?”
花寒处吃惊地看了叶诚一眼,讶异于对方与年龄不符的洞察力。他欣赏道:“你能看到这点,很不错。他的确是花又年的人。但他的情况比较复杂。他的父母妻儿都在唐门手中,如果他敢轻举妄动,他们全家都会为菁菁陪葬。”
叶诚恍悟,原来唐白是双面派——听命于花寒处的同时跟花又年还勾勾搭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