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吸收了所有怨气,一直昏迷不醒的薛洋道长,怎么处理?”
“他可是绯月散人的首席大弟子,若在曾家出了事,难保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曾家修士中,有位比较年长的修士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与不安。
“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一下子吸收了兰州城所有人的怨气,能活着已经是大幸。”
曾文帆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他自信满满地踱步至院中,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就算他能醒来,也只会沦为毫无神智的走尸,不足为惧。这事就算是绯月散人找到我们跟前,也是没理的。”
然而,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一阵微风拂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屋檐之上,一抹青色的身影悄然出现,此人正是薛洋。
他以一种超乎常人的轻盈姿态立于瓦砾之间,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意,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
“哦?是吗?”薛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仿佛是在嘲笑曾文帆的无知与狂妄。
曾文帆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抬头,只见薛洋正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自己。
那一刻,他心中的自信与得意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薛洋轻轻一跃,自屋檐上翩然落地,他的动作流畅而优雅,如同穿梭在密林中的灵鹿。
他身上的青衫随风轻扬,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他的眼神黝黑而明亮,深邃得像能吸纳所有污浊的古老幽泉。
“曾公子似乎对我的情况有所误解。”薛洋缓缓开口,语气平静而有力,“怨气虽强,却也需有合适的容器与引导之法。而我,恰好拥有这样的能力。”
他的语气轻柔,如同春日里细雨轻拂嫩叶,但在那份平静之下隐藏的威压,却让在场的曾家修士们皆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恐与悔恨。
他们开始意识到眼前这位看似年轻的修士,实则是射日之征战场上能操纵百鬼,人见人怕的玉面修罗。
“求薛道长开恩,是……是我等无意冒犯。”
一名胆小曾家修士颤抖着声音,双膝跪地,额头紧贴地面,连声求饶。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带着几分绝望与哀求。
薛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对人性弱点的嘲讽,也有对自己命运的无奈。
“你们啊,总是喜欢用‘无意’来掩盖自己的过错。但你们可曾想过,一句‘无意’,就能抹去那些因你们而死的无辜生命吗?”
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降灾剑寒光一闪,曾文帆和他身边的三名修士便都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甘与恐惧。
降灾剑的寒光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耀眼,它不仅是薛洋的武器,更是他内心深处孤独与愤怒的见证。
“啊——!”一声尖锐的尖叫划破了夜空,那是曾家安排巡夜的家仆在亲眼目睹薛洋杀人后发出的尖叫声。
其手中的灯笼早已因极度惊慌而掉落在地,火光摇曳中,映照出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庞。
面对性命的威胁,仆人只能不管不顾地转身就跑,仿佛自己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
曾家客房内,雪绮与成斐则被这一声尖叫惊醒。
他们两个还以为是幽冥宗的余孽未除,还气焰嚣张地跑来杀曾家修士。
他们不约而同地迅速抓起床头的佩剑,身形一闪便已冲出房门。
月光下,他们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薛洋,正站在庭院中央,周围满是倒在血泊下的曾家修士。
这一幕,与他们心中那个爱吃糖的纯良无害小师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两人不禁愣住了。
雪绮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不解,她连忙上前,挡在一名曾家修士面前,用自己洛雪剑接住薛洋的降灾道:“薛师弟!薛师弟!你醒醒!!快放下降灾,他们是没有修为的百姓,你怎么能杀他们?”
巧了,她救的那名修士正是先前出主意,打算药倒她,卖去倚红楼的曾家修士。
那名修士是曾文帆的嫡亲弟弟曾文书,平时最爱偷鸡摸狗,还是倚红楼里大多数姑娘们的常客。
他见雪绮不顾自己的安危,反而近身替他挡住薛洋满带杀意的剑招,便得意扬扬地凑进她的发间,当着薛洋的面,挑衅地用自己的猪鼻嗅了嗅她的发香。
薛洋将他的一切举动全部收在眼底,心中杀意更甚。
他的眼眸瞬间变得暗沉,仿佛暴风雨前的乌云,压抑而危险。
他冷冷地瞥了曾文书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与不屑,仿佛在看一只令人作呕的蛆虫。
“雪绮师姐,你真是太善良了,以至于连这种肮脏的臭虫都愿意保护。”薛洋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但你可知道,你的善良,只会成为他们伤害你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