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

我点开他的主页却发现账号不存在。

莫非是云安大帝？！

他出身地府，能看系统合情合理。

那我可不可以……

我私心想问他根源的事，但话到嘴边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云安大帝一定也在忙物质世界的事吧。

才不是因为我不想被笑话。

我说了不是。

说来毕竟我才从物质世界回来，现在很多事还仍然记忆犹新。

我对人性的复杂感到恐惧，对现实的结论感到麻木。而人性，无论哪边，都一样令人肝颤。

“为什么人与人要互相伤害呢。”

16岁时的那边的我还在问，回到灵界之前我的心里早便有了答案。

因为他没想过会变成互相伤害。

他只是想伤害别人。

就像在灵界，想要变强，就必须摄入灵质炼化，塑造更强大的躯体，而你灵质的来源，只能来自其他个体。

包括我手中的灵果，他不是愿意被我吃掉，他只是没办法反抗。

像我在蛮荒还是游灵之时，今天我吃了你，明天他吃了我，后天他被吃，没消化的我又被吐出来。

我很清楚，想要存活下去，就要承担生命的重量。

我吃了你，我为了生存，我心怀感激。

明天，你为了生存，你打赢了我，吃了我，我毫无怨言，因为我也吃了别人。

不论是花花草草，飞禽走兽，还是蔬果种苗。

谁都有活着的权力。

既然我剥夺了你的生命，那我就要承担生命的重量。

你尽管怨我便是。

因为我要延续生命。

吃饱肚子，我继续向着荒原深处前进。

·

溪流的尽头是树林深处的湖泊。

虽然自己一个人走多少还是有些寂寞，但这不代表这不好，我有充足的时间胡思乱想，也不用担心被背刺。

我在石阶上坐下来，拿出上一世人间修行报告的拓本。

人间做抉择是没有对错一说的，但不能接受自己的选择，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只会连碗里的也被抢走。

我感觉自己做的挺好的啊？

“……因为多次选择规避风险，减二十……”

这谁给我扣的啊！规避风险怎么啦！什么时候规定规避风险也扣分啦！

“你选的不是拼搏进取的本吗？你都背离主题了。”

孙判的回话不紧不慢，我看着界面一时无言以对。

我性格本身就是比较求稳，毕竟漂泊久了终于到地府工作后能安定下来，不用颠沛流离饥一顿饱一顿为求生苟活之后，我觉得一丝一毫的风险与机遇都不如我吃好睡好活着就好。

“那我要是选了挑战风险会怎么样？”

“会失败。”

“……然后呢？”

“然后攒钱，还债，再创业，失败，循环。”

不是，那我为什么要冒险啊！

“因为要磨你越挫越勇的性子啊？成功了还磨什么？”

人固然需要进取心和上进心，但要是四面八方都会碰壁，至少原地蹲下不会受伤。

“但你会永远留在原地，也不会有人告诉你是否四面八方就真的都是墙壁。前进就意味着风险，站起来就意味着要摔很多次。”

“总有人要摔倒，也总有人要站出来。”

孙判之后就没再回复我了。

但这些话我想不明白。

既然能求得稳妥，又何必冒风险？

·

“你被淘汰了。”

我突然从睡眠之中惊醒。

我也没想到我竟然还能睡得着，或许是连续的事件让我疲乏，也可能是这片地方过于令人放松。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我不是独生灵，在那片灵气汇聚的荒原里，和我一同诞生的有十几只灵。

那时我还只具备本能，吞噬，消化，长得更大。

直到我们被一头有灵智的猩猩灵抓起来。

他抓我们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玩乐。

他每天会把一只比我们大上数倍的灵抓来，和我们放到一起，然后进行生存斗争，直到有一方被吃得干干净净，然后他在那里，鼓掌，取乐。

“你还是太弱了呀。”

他看着我同伴被吃的残缺不全的躯体，然后把它拎起，吞下腹中。

我们的数量越来越少，与本就比我们强大的灵斗争，难免会有牺牲。

虽然我们随着吃下的败者越来越多也变得越来越强，头脑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有了思维和喜怒，但和那头抓住我们的灵相比，我们仍是弱小到无需放在眼里的东西。

直到那次，他似乎是负了伤，他没有取乐的心思，而是对我和剩下的一个同伴各是狠狠戳了一下。

“你们俩，活一个。”

·

“你被淘汰了。”

他提起我同伴的尸体吞进腹中，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这就是强者吗？

只要强大，就可以肆意玩弄他人生命，一切都是他取乐的道具。

“你那是什么表情？”

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