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我挥舞着手中的车钥匙，朝着在雨中撑着伞等我的许航喊道。

我和许航想都没想就跑进了地下车库，索性连伞都不打了。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从一堆车中找到了我老爸的老车。

“这车不少年了吧。”许航坐上副驾的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独属于老车的气息，“我打赌得有10年。”

“11年。”我笑了笑，系上了安全带。

这辆银色的小轿车陪伴了我的整个童年。

“我记得我当时经常坐你家车跟你一起去幼儿园。”许航抚摸着已经爆皮的扶手，回忆道，“时间真快啊，但是估计还觉得这车大的不得了呢。”

我看见许航一直在盯着窗外，用手拨弄着车窗，好像小时候坐在后排玩看雨滴“赛车”的游戏，装模作样地指挥着雨滴，希望自己“钦点”的雨滴以最快的速度落下。

“坐稳了，我要发动了。”我先踩了一脚刹车，让汽车启动了起来。

由于是手动档，变速箱挂起档十分麻烦，多亏我当初考的是手动档的本，不然连把汽车开起来都费劲。

起初这辆车开起来一晃一晃的，宛如我电车的车技，差点让许航晕得吐在车里。不过当我慢慢熟悉老车的操作之后，就渐渐平稳了起来。

“要上高速了。”我似乎是在与自己说话。

“好，那我先睡会……”许航没等话说完，便将座椅向后调整了一番，把眼睛合上了。

上了高速，自然就没有像市里行驶一样的那么多规则和停顿，只要不超速，不压线，怎么开都没问题。

我将车速提到高档位，猛踩了一脚油门，只觉得油箱里的汽油翻腾地更加剧烈，发动机的声音更加洪亮，撕裂。雨滴落在车窗上的响声也变得越来越急促，周围的景物也离去地越来越快。

“你是怎么做到让三缸的发动机声音这么响的？”许航挣扎地睁开了眼，无奈地问道。

我这才降慢了速度。

“您已进入测速路段，请减速慢行。”这时导航传来机械的播报声。

我看着迎面而来的限速“120”的标识，无动于衷，依旧把速度保持在120上下。

“雨天路滑，注意间距，注意安全。”导航又传来机械的播报声。

我没有理会，只是紧握着方向盘，一刻也不想松懈下来。

在这样的速度下，我什么都不能去想。如果我走神，那么遇难的就不只是我。如果我慢了下来，那么一切都将是徒劳。

阴云密布的天空与晴天比起来显然更适合与夜晚衔接，只用默默等待着时间，就可以无声地完成向夜晚的蜕变，拥抱繁星点点。

我打开了远光灯，昏暗的路顿时被灯光铺满。

我就这样开了几个小时。

现在是凌晨零点。

长时间驾驶难免会滋生疲劳的感觉，我终于有些撑不住了。

高速驾驶的感觉确实很舒适，但是长时间望着与地平线相接的前路，难免会产生疲惫感。

夜里行车，看不见路旁的村落，听不到大河的水流，闻不到山岭的泥土，只有稀疏的星光点点，连月亮都不愿意露面，只是向大地瞥了一眼，使雨线的痕迹清晰可见。

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决定把车驶进最近的服务区，休息半个小时，买杯咖啡，提个神。

可正当我想要减速的时候，突然心头一紧。

看样子刹车并没有完全修好，在下坡的险些失控。

“怎么了？”突然感觉到顿挫感的许航从副驾座位上坐了起来。

“没事。”我故作镇静，没有多说别的话。

还剩下四个小时，我肯定不会在这四个小时中再去停下来干别的事，我一定要尽可能的快，才有可能阻止这场灾难。

可我不想让兄弟跟着我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