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儿女再也回不来的百姓击堂鼓,鸣其冤,道不尽心中怨恨……
此刻,永州太守躲在府里,屋内一片狼藉,他慌了。
最开始只有几个人的时候他没慌,后来人多起来的时候他也没慌,可是当永州一带,甚至永州以外的愚民都出现在永州时,他终于意识到问题,这是一场阴谋!
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否则,多年未泛起水花的事情为何会突然如大浪般向他袭来,没有任何征兆!
还有影!
影不见了,本来出现的约定日却没有出现,他被影抛弃了!
可是,他的上头只有影。
那时他还不是太守,影带着巨大的诱惑出现,那时他迟疑过,纠结过,但是见识过影的实力后,他妥协了,也一直没有失手过。
只是偶尔丢一个孩子罢了,永州这么大,永州之外这么大,谁能想到是他。
后来,他变成了他们,他更加肆无忌惮,官商勾结,泼天富贵滚滚而来,再也回不了头了。
“爹!怎、怎、到底该怎么办,我不想被押去金陵,我不想死啊,我我我还没有活够啊。”
段佩的声音唤醒了永州太守,他猛地一掌胸口,大口喘着气,半响后他狞笑着,疯狂道:“一群愚民,没有证据,胆敢诬陷官员,罪该万死,来,来人啊,剿杀他们,一个不留!”
疯了!
却不失一个好办法。
虽然与影来往的书信被偷,但只要人证没了,无人申冤,有物证又如何!
对,杀了他们,杀光他们,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朝廷那边应该已经收到了太子的死讯,但要派人过来,路途遥远,还得一段时间。
他还有时间,在人到来之前,抹杀掉于他不利的一切。
但要如何抹杀……瘟疫!
梁州一带的瘟疫已得到控制,但肯定还能找到未痊愈的人,不是吗?
要快!
他连忙起身,将抱住他大腿的段佩一脚踢开:“滚开!”
说罢,他匆匆跑到后门,前门已经不能走了,但是他还得出府找他们商量对策。
太子他们都敢杀,何况是一群无权无势的愚民!
此时他满手是汗,拔出吊锁时,吊锁上沾满了汗水,但他无暇顾及这种小事儿,将吊锁往地上一丢,他打开了后门,却见到此生令他最惊恐的一幕。
是,太子!
失踪半个月,大概率丧生在浑水中的太子,此时正站在太守府后门,乐不可支地看着他。
“太守大人,要去何处呀。”
一切都清晰明了,为何一直未暴露的事情突然爆发,为何一直不敢反抗的百姓突然全部集中于此,为何……
皆是因为太子!
自从太子出现后,一切都在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他扯出一抹十分难看的笑容,双腿僵硬地跪不下去,但他还是开口:“殿,殿下,您回来了,天佑东楚。”
太子是怎么做到安然回到永州城的!
他明明花了那么多银子,为何还是……
褚芜无视他的话,轻轻一勾手,立即有金鳞上前将其制服,看着他还想狡辩的神情,她笑着开口:“幸得百姓信任,本宫自然不能辜负了他们,太守大人,委屈你了。”
突然,她又想到原本的褚芜,温厚、善良、心系百姓,也正是因为如此,百姓们才会在绝望中生出最后一丝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