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张伤背后:“张道长这是有心事?”
张伤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江倚那张堪称完美又阴气森森的脸,闻到他身上的血腥,轻飘飘地一句:“杀人了?”
就像问“吃饭了没有”一样自然。
“一个小贼而已。”江倚摸了摸腰间的剑,好像在说他杀的不是人,只是只老鼠一样。
“江倚,你为何为江家这么尽心尽力”
当初抄家的,最有名的就是宋太师府了,传言宋太师贪污数额比国库还要多,抄家还不算,满门抄斩才罢休。要不是江惕拼死把江倚护下来,还给他改了国姓,他如今也是孤魂野鬼了。
“江倚是江家的奴才,怎么敢不尽心尽力。”
“江倚不敢,那宋长若呢?据贫道所知,宋长若可不会甘心奴颜婢膝,侍奉仇家。”
“你知道的不少,所谓仇家,亦是君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张道长不会没听过吧。”
“拿这种话来蒙一个会算命的,”张伤的脸冷下来,似乎已经很确定江倚在想什么了,“你是在瞧不起贫道的道行吗?”
“我既不是妖魔,为何要怕一个道士?”
江倚擦身而去,在张伤的身侧停了停:“我不管你两个是否情投意合,还请顾一下皇上的名声。”
“江惕登基了?”
“你难道不该惊讶我知道你和娘娘的事吗?”
“敢问,贫道和娘娘,有什么事呢?”
张伤脸皮厚,江倚脸上却涨得通红:“你自己心里清楚。”
“喂,江惕登基了,你有什么打算?是去宫里当大太监,辅佐江惕,还是留在这里?”
“张道长,人知道的多,就要说的少些才对。”江倚在他的话里捕捉到两个自己平生最不爱听的字,完全忽略了他的问题。
提起剑便在张伤脸上留下一道伤口。
张伤擦了擦脸上的血,玩世不恭地道:“谨言慎行,那不是张某的规矩,张某的规矩是,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想说就说……”
江倚没再说话,抬脚走了,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把他宰了。
可张伤杀不得。那天张伤和襄妃的对话他都听见了。襄妃把公主托付给了张伤。
虽然他不理解娘娘托个孤为何要纵容张伤那般无礼,但他认为,娘娘既然牺牲了那么多,换来了这个人的忠心,他就不能让娘娘的心思白费。
那天给他下迷药的仇,他还记着呢。
他打坐调息了一下,那迷药已经让他苦恼了好几天了,虽说身手不减,可总觉得不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