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日可听到了,你劝江倚混江湖,张道长,你可曾替皇上想过?又可曾知道皇上的处境?”
人多口杂,文心不敢大声说,这话虽然说得小声,但也足够让张伤听到了。
“那可真是冤枉贫道了。”
他没替江惕想过?为了江惕的事,他卜卦用的龟甲用了几十个了,不可谓不尽心竭虑。偏偏这个小丫头,一天天的,总把他当个歹人看。
太后缓缓道:“江倚不入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虽厉害,但再厉害的人也是肉体凡胎,在大局面前不过螳臂当车,还不如让他在外面,只要还活着,假以时日,还会是惕儿的左膀右臂。”
江倚也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明白他也在担心江惕,只不过他和文心不一样,这个孩子身上的东西太多了,对他而说重要的事情不只有江惕的安危。
这样同文心说后,文心也就不再闹着让江倚进宫了。而是千叮咛万嘱咐江倚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鲁莽,不要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江倚心想,她不过只是想他这个皇上的‘左膀右臂’全须全尾地回到皇上身边,哪里是关心他呢。江倚习惯了已经:
“放心吧,这世上能伤我的人,寥寥可数,为了皇上我会好好保重的。”
“不是为了皇上,你为了自己也一定保重。”文心叹口气,犹豫了片刻,又道,“平日里你冷冰冰的,许多关心的话能咽下去我都咽下去了。如今快要分开了,我不得不嘱咐你几句。”
文心俨然一副家长的样子,虽然只比江倚大一岁,但操心惯了的:
“你呀,习惯什么事都利落地解决,这当然是好的,只是你也应该顾虑一下背后的代价。还有,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极少出汗,即使烈日下练剑,出的汗也打不湿衣裳,我问过大夫,说这是气滞血瘀,要注意调畅气机……”
“知道了。”江倚还是那样淡淡地,但他的眸光微动,“多谢。”
文心看着他,无奈又心疼这个弟弟:“我会再看到你的,对吧。”
“嗯。”只要大家都活着,一定会的,因为他不管去哪,都会再回到江家,做他未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