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周媚,还有她自己。
只怕她们加一起都不如那长宁公主一根头发丝。
周媚呆愣愣的趴在仇姨娘膝上,母女俩像是被人抽干了气力。
拂夏已经爬了起来,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小姐,夫人,地上凉,奴婢扶你们起来吧。”
拂夏又差人端来一碗鸡汤,“小姐,您喝点吧,就算要想办法也要先吃饱啊。”
周媚眼珠动了动,到底没有再拒绝,靠在床边,任由拂夏喂,仿佛一只木偶。
午后,周媚突然叫了起来。
“姨娘,肚子疼...”
“姨娘,奴婢马上去请章大夫!”
仇姨娘慌了神,一边帮周媚顺气一边道:“好,你快去快去!”
章大夫来的很快。
“二小姐只是急火攻心,动了点胎气,没有大碍。”
仇姨娘忙追问:“果真?章大夫,媚儿这都快三个月了,怎么还会如此容易动胎气?”
章大夫:“二小姐胎像一直很稳,这次是太过激动导致。”
周媚转动眼珠看向章大夫,“大夫,过了三个月,这胎是不是就稳了?”
“女子怀胎,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以后只要仔细照料,便不至于有大碍。”
“那...”周媚压低声音道,“如果要打胎,是不是也不能超过三个月?”
章大夫垂目道:“三个月内最安全,月份大了,可能就一尸两命了。”
周媚心头一紧,“若是打胎,以后可还能有孕?”
章大夫看了眼周曼,“若女子身体康健,应当是无碍的。”
“那依章大夫之见,小女身体如何?”
“二小姐,自然是康健的。”
入夜。
周曼听着外面吵闹的人声,对念菊笑了笑,“走吧,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居藻阁确实很热闹。
拂夏忙里忙外,见到周曼过来,急道:“大小姐,二小姐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滑胎了!”
周曼站在门口,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听了一会儿仇姨娘的哭喊和周媚的哀嚎。
“孩子保不住了?”
章大夫从屋里退出来,恭敬的回道:“老夫无能,孩子已经没了,请大小姐恕罪。”
周曼抄着手,漠然的看着远处。
“大夫尽力便好,孩子还可以再有,我二妹妹的命只有一条,还望您保住她。”
“这是自然,二小姐身子一向康健,只要多加调理,当不会有大碍。”
“那就好。”
周曼微微抬头,眉心突然一凉。
伸出手,一粒雪花落在掌心,瞬间便被温热的皮肤吞噬。
“下雪了。”
念菊也伸出手去。
惜竹抱臂仰头。
望梅抬手拢了拢周曼的外袍,又把浸了雪的手拉过来暖着,“小姐,咱们回去吧。”
周曼呼出口气,回头看了眼乱糟糟的居藻阁。
“好,咱们回家。”
主仆四人相互搀扶着离开居藻阁。
飘扬的雪花,终究是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