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菊恭顺道:“是,奴婢们记住了。”
周曼声音微弱,“郑奶奶,您今日怎么亲自来了,这不合规矩。”
何止是不合规矩,简直让人吃惊。
首先,郑家和周家早就在周清的事之后就断了往来。
其次,周媚只是小辈,郑家即使要来人,请管家过来或者找个平辈来悼念一下也就是了,万万没有长者亲自过来的道理。
周曼猜测郑老太应该是为了别的事。
果然,郑老太直接道:“不是为了你家那个庶女,我是过来看看你。”
“周清的事,你应当是知道了,当时郑家算是推波助澜了一把,可怨我们?”
周曼笑:“不怨,有因必有果,姑母当时种下的因,现在她自食恶果罢了。”
郑老太点点头,“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比你那姑母和妹妹强。”
“我不瞒你,我家老二是因为周清那个小蹄子才死的,我恨了她十几年,可她是南唐王后,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太婆又能奈她何?”
“如今,有人帮我惩治了周清,我要感谢这个人,这口恶气我不用带到棺材里去了。”
周曼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唉,郑家和周家因为周清的事断了往来,如今我出了这口气,也做了对不起你们周家的事,今日我过来,就是想说一句,咱们两清了。”
“郑奶奶言重了,您的话我会转达给家父。”
郑老太卸下心里的担子,转而笑道:“当初,京中流言四起,说丰廉和周清有私情,我一听就发了火,派人出去调查,想看看是谁干的缺德事,让死人不得安生。”
“后来府里收到了一封信,说让我们保持沉默,他会替我们报仇。我就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流言蔓延,后来周清做出那等丢人事,被关在了冷宫,我才明白那个写信的人说的竟然是真的。”
“我当时以为那人只是想散布些流言,让周清不痛快,谁知道流言只是个幌子,最后出了个大招,此人办事缜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周曼漫不经心的搓弄着手指,道:“既然那人不想让您知道,您又何必深究?”
“是啊,所以我也不查了,就算他帮了我一个忙,我记着这人的恩情也就罢了。”
顿了顿,郑老太又开口:“其实,我一度以为那个人是你。”
周曼吃了一惊,道:“为何?”
“就是一种直觉,你那个庶妹抢了郑王,按理说你记恨她也无可厚非,周清又是个唯利是图的性子,估计那俩人没少欺负你,所以我就以为是你为了报复才想出这么个点子。”
周曼摇头轻笑,“您想多了,小女不过是个病秧子,没本事也没精力做那些事。”
“丫头,你这身体是真的...”
周曼看着透过来的人影,笑道:“小女运气不好,中了奸人暗算。”
“唉。”老太太叹气,“周将军在北线回不来,这府中又是乱糟糟的,也没个管事的人,偏偏你身体又不好,还真是让人不放心。以后,若有需要郑家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多谢郑奶奶。”
“既如此,你就休息吧,我这便回了。”
“念菊,好生送送老太太。”
门打开又合上。
望梅把帘子挂起来,周曼靠在床头坐着出神。
“小姐,您怎么了?”
周曼突然眉头皱起,拉住望梅的胳膊,“郑老太刚才说,她以为是我做的那件事?”
以为...是我...
周曼猛然坐起。
“望梅,我好像明白周媚为什么一定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