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实在过于仁慈。”
李瑶含笑,“将军一向如此,酷刑确实容易生出冤假错案,将军的担忧也没有错。”
“哼,这吃人的世道,长出来的也都是半人半鬼的东西,这些人的嘴比铁都硬,不用重刑怎么能成事?二哥和我父亲一样,读书太多,心肠太软。”
李瑶不赞同的摇摇头,“不管是乱世还是盛世,仁慈都不是缺点,将军他也不是迂腐之人,分得清形势。”
赵光轩抱臂轻笑,“瑶叔,若是那些曾伤害你的南汉人跪在这里求饶,你会仁慈的放过他们吗?”
李瑶神色巨变,“小公子...”
“所以仁慈有什么用?人善被人欺,对于敌人,下狠手才是最有效的震慑手段,如果一味仁慈就能让他们说实话,那古往今来就不会诞生如此多酷刑了。”
赵光轩冲李瑶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李瑶叹口气。
这兄弟俩,一个正直忠勇,一个玲珑手段,看似互补,内里却大相径庭,只希望能这二人能一直兄弟情深才好。
赵时宴不知道李瑶的担忧,他摸黑来到城东属于乔岳的宅子。
乔岳是个武夫,家境不宽裕,只有一处四合小院安身。
赵时宴刚到门口,就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哑声道:“家中主人不在,不知小兄弟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啊?”
赵时宴拱了拱手,“乔岳回来了。”
老者眼睛一亮,上前一步,借着夜色打量赵时宴,随即笑了起来。
“将军和几年前长相略有不同,小人差点没认出来。”
“英叔,进去说吧。”
“哎,将军快请进!”
屋中很整洁,赵时宴把行李放下,随口交代道:“英叔,以后若有人来打听乔岳,你可帮我留下那人的联系方式,我有用。”
“是,将军放心,小人明白。”
“我可能会在这里留一段时日,辛苦英叔照料了。”
老者弯腰行礼,“将军切莫如此说,能为将军做点事,是小人的福分。”
“唤我乔老爷吧。”
“是,老爷。”
“你再去城中帮我寻摸个差事,掩人耳目便好。”
金陵城的管理和开封等地无异,但李刑为了多征赋税,特意制定了严格的户籍政策——
所有登记在册的百姓都要缴纳规定数目的税额,官府还会定期对百姓进行逐家逐户的盘查。
乔岳本就是个散户,若连个正经营生都没有,难免会招惹官府的注意,赵时宴可不想有太多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将军放心,这些事燕王殿下已经都帮您想到了,城东有一药堂缺个跑腿的,您可直接过去。”
赵时宴颔首,“好,我明日便去。”
当赵时宴陷入睡眠时,对春阁依旧烛火通明。
周曼撑着脸颊,对着图经发呆。
望梅视线从图上移开,问:“小姐,咱们第一站去哪儿?”
周曼随手指向一处,轻点了点,“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