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双手发着抖。
惜竹一把捂住她的眼睛,“小姐,别看!”
俞子都蹲下身,伸手在那老翁鼻下试了试。
其实他这么做是多此一举,因为任谁脖子破了个大洞也很难活着。
“...小姐,人死了。”
周曼强硬的把惜竹的手拉下来,直直的看着靠在墙边的卖炭翁,他脖子处被刀捅开一个血洞,死不瞑目。
白色的雪和红色的血混在一起,刺目的很。
一旁围着看的老百姓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
“就说不要卖炭吧,宁愿穷一点总比死了强!”
“该死的土匪!不敢抢炭行,只能欺负咱们!”
“固执啊,非要守着那两筐炭,不然也不至于死的这么可怜!”
俞子都合上老翁的眼睛,挤出一个笑容问道:“乡亲们,可看到是什么人害了老翁?真是缺德!”
一个中年汉子道:“外乡人,别问!别说!快回家去吧!”
说罢,那人上前来扛起老翁,转头看了周曼一眼,“他到死都说要等一个娘子来买炭,应该就是你吧!”
周曼木然的点点头。
“炭他没保住,命也丢了!外乡人你记住,在咱们樊州,要炭就老老实实去炭行买,若是看到路上有人卖炭,你行行好,把人劝走!”
那汉子又指了指身上的老人:“我把人送回去给他家儿子,今日是他自己犯傻,与你们无关,让让吧!”
周曼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喉头发紧,她竟然发不出声音。
“这虽是个意外,但我家夫人既然说了要买他的炭,就必须要买,这钱是他的,请这位兄弟转交给老翁的家人。”
俞子都递过去一锭银子。
那汉子摇摇头,“两筐炭不值这么多钱。”
“值!”俞子都白胖的脸上一派肃穆,“他明知道卖炭有危险,却还是出来卖了,说明他家中缺钱,他为了和夫人的承诺,敢和歹人对抗,至少说明他不是个软蛋,我敬佩老翁的为人,请收下银子!”
汉子没有再拒绝,那锭银子被放到了老翁的袖中,一颠一颠的离开了巷子,走向不知名的某家住户。
俞子都拱手道:“小姐,我们去炭行买炭,您和惜竹姑娘先回去吧。”
周曼淡淡道:“不用。”
俞子都没明白:“小姐,您的意思是?”
周曼回头看了眼,好似还能看到江阳炭行门庭若市的场景。
“我说不用去买,咱们会有炭的。”
说完这句话,周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步伐不似平日的平缓,反倒格外稳健。
赵时宴和修良站在门边说话,远远看到周曼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小姐,您回来了。”修良拱手道。
周曼目不斜视的进了院内,“修良,乔岳,把咱们的人都找来!”
赵时宴有些奇怪的看向惜竹,只见对方脸色铁青,一副要干翻天地的架势,于是也不再多说,径直跟着周曼来到了前厅。
周曼坐在主位,视线始终没有落在赵时宴身上,好似看不到他一般,这让赵时宴微微有些不舒服。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