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周曼看着慢慢亮起来的天色,气的去打赵时宴:“昏主!真是个昏主!”
望梅瞄了眼赵时宴,却见对方眉眼含笑,任由自家小姐不讲理的捶他。
“打够了?”
周曼冷静了下来,不好意思的揉着赵时宴的肩膀,嘟囔道:“为何南唐就不能再出一个李晟那样的明主?”
赵时宴眼眸低垂:“南唐自李晟这个开国之君后,再也没出过像样的君王,能苟延残喘六十多年,不过是因为中原大乱的原因。”
“我知道,就像南汉和南越一样,不过是占据着地形优势罢了,若处在中原腹地,只怕早就被人打散了。”
赵时宴点点头:“所以即便李刑不炼丹,南唐也不会一直存续。”
周曼瞪他:“你可真会给我泼凉水。”
赵时宴轻笑:“实话实说。”
周曼泄了气似的靠在马车壁上:“没来樊州之前,我身处金陵,总觉得南唐还有希望,哪怕大周虎视眈眈,可我还是觉得南唐只是缺少一个明君,若能把李刑和李意都弄死,让李如达当了国主,那南唐就还有希望。”
“现在呢?”
周曼苦笑:“现在,你看看樊州,这可是仅次于金陵的第二大重镇,可这里的将士没有在练兵,他们不想着保家卫国,只想着填满自己的钱袋子,甚至把刀刃伸向百姓。”
“可直到刚刚,我才真正明白,为何窦允玟之流能如此猖狂,做了这么多恶事还能高枕无忧。”
周曼越说越恨,声音都发着抖:“因为他们的靠山不是别人,而是李刑,是南唐的国主!”
赵时宴看着周曼气的发抖的手,慢慢握住:“樊州城发生的事,李刑应该都知道,只是他选择装聋作哑,可这不是最可怕的,曼儿,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什么?”
“樊州只是其中之一。”
周曼浑身冰冷,半天说不出话。
赵时宴直视着周曼的眼睛:“早年间,我在南唐很多城镇待过,所见所闻都让人心寒,南唐已经从根上坏了,只怕药石罔医,而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想力挽狂澜的人。”
周曼咬了咬唇,声音闷闷的:“又要让我放弃?”
“不是,我想问你准备怎么做?”
两个人无声的对视,周曼的心在赵时宴坚毅的目光中慢慢沉静下来。
“打蛇打七寸,我要让他们成也丹药,败也丹药!”
赵时宴笑道:“好。”
周曼无语道:“你这人,除了‘无事’和‘好’,还会说别的吗?”
“我会说的还挺多,你想听什么?”
“说个笑话吧。”周曼故意逗他。
赵时宴想了想道:“你猜傅采仪的棺材里装的是什么?”
周曼笑容僵在脸上:“你在讲鬼故事吗?”
“不是,我在告诉你一个秘密。”
难得看到周曼呆愣的样子,赵时宴笑了笑:“之前我也是乱猜,但今日沈家夫妇坚持要等傅采仪的丧事办完再谈生意,我就觉得应该八六不离十。”
“你是说,他们要利用傅采仪的棺材运送硝石?”
“夫人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