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溪继续做洗衣液的促销,还像前一天一样热情满满。 兼职结束之后,她赶在九点钟的门禁之前回到学校。住在学校就可以免去每天50块钱住旅馆的费用。 促销的工作很累,每天从早站到晚,时刻保持着高昂的热情,喊广告语喊到喉咙沙哑。顾溪几乎每天都是早上精神饱满地走出校门,晚上精疲力尽地回来。 兼职的最后一天,顾溪遇到了班长吴雯欣和宣传委员谭美清,她们两个人出来买一些校运会用到的物品。 顾溪也没掩饰自己做兼职赚钱的事,直接跟他们说了。 吴雯欣和谭美清不好耽误她工作,于是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去了附近的文具店买东西。 国庆长假结束之后第一天上课,顾溪在数学老师的催眠之下,困意重重,实在撑不住了,她竖起数学课本,下巴点在小臂上,闭上了眼睛。 后面的夏佑南看了一眼伏在桌子上的顾溪,这人到底是有多能睡?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眼尖,一眼看到了伏在桌子上睡着的顾溪,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镜片眼镜,“顾溪!” 顾溪没听到,数学老师微微提高音量再喊了一声,“顾溪!” 旁边的姜玲急忙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睡着的人,顾溪从睡梦中惊醒,还有些迷糊,抬起头时,正好对上数学老师那张黑着的脸。 顾溪睁大了眼睛,立马翻开了书,看了看旁边姜玲的桌面,翻到了数学书第35页。 数学老师靠在讲台边上,掂了掂手上的书,“困的话,站起来上课。” “嗯。”顾溪捧着书本站了起来。 数学老师继续说:“我知道放了八天假,你们有很严重的假期综合征,但是高中可不能有一点松懈,你们要尽快回到学习上来。要是还有犯困的同学,请自动自觉站起来听课。” 数学老师话音刚落,张云海也站了起来。 数学老师干咳一声,“我们继续上课。” 站着听课的顾溪还是晕晕的,脑子一片浆糊,困意还没消散,偏偏这时间过得慢,十五分钟就像等了十五个小时那样漫长。 终于等到了动听的下课铃声,数学老师说了句下课,顾溪一屁股坐下,就着打开的书本,侧脸枕着手臂,想要安安稳稳地睡个十分钟。 但是……她发现,竟然睡不着了!! 可是她明明上课的时候非常困,困到感觉要晕过去的! 现在却十分精神! 没了睡意,顾溪干脆不睡了。 旁边的姜玲问:“顾溪,你昨晚不是十点钟就睡了吗,怎么这么困?” 顾溪无奈笑了笑,“我发现我不是真的困,只是数学老师太会催眠。” 姜玲双手撑着下巴,“你还敢数学课睡觉呢,现在的数学越来越难了,我都特别怕上课漏听了什么知识,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身后的楚煜新把脖子伸过来,“哎哎哎,你们国庆去哪玩了啊?” 顾溪摇了摇头,“没去哪?” 姜玲也摇了摇头,“作业那么多,哪有时间去玩。” “作业……”顾溪这才想起,国庆期间的作业她一个都没做,顾着赚钱去了!“姜玲,下一节课上什么?” “化学。” 顾溪立即把当初记录作业的本子翻了出来:国庆化学作业,练习册12-24页,上课检查! 她动作迅速地翻出化学练习册,把背后撕下来的答案对着抄。 身后的楚煜新双臂撑在桌子上,伸过头来看着顾溪埋头抄答案,啧啧地摇头,“顾溪,你真牛啊,一页都没做,我都不敢这么干。” 顾溪握着笔飞快地写答案,“别吵我,忙着呢。” “别挣扎了,化学练习册一共12页,抄都要抄一个小时。”楚煜说。 顾溪觉得楚煜新说得对,确实不该挣扎,因为在她抄了两页的时候,就上课了,化学老师一上课就说:“这节课我们主要讲一讲国庆期间布置的练习题,大家都做好了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做好了。” 顾溪不敢出声,埋头继续抄答案。 化学老师的目光在班上逡巡了一圈,“我就不一个一个检查了,没做的同学自觉站起来。” 陆陆续续有椅子摩擦着地面的声音,顾溪抬起头看了看,班上那几个混世魔王都站了起来,暂时还没有女孩子站起来。 她内心纠结了一下,把撕下来的答案放进抽屉里,然后站了起来。 化学老师再扫了一眼站起来的七八个学生,视线最后落在顾溪身上,“顾溪,你是什么原因没做好?” 顾溪支吾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原因。” 听到这个回答,化学老师有些失望,“我布置的作业,对于国庆八天假来说,不算多,一天做个一两页,半个小时就能做完。这些题目必须要做,因为做了,我上课评讲你才有印象,否则,我说什么你也不知道。” 顾溪低着头,用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化学练习册的书角。 化学老师说:“站着听课的站到一边,不要影响后面的同学。” 顾溪捧起书拿起笔,站到桌子边的走道上,几乎贴着墙。 老师开始讲题,从第一题开始讲,顾溪认真地听着,一边听一边做笔记。 听着听着,有些口渴,趁着老师在写黑板,她把书本和笔放在桌角,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水。动作有点匆忙,拿起书本时,上面的笔被甩了出去,落在了夏佑南的脚边。 她赶忙蹲下身去捡,与此同时,夏佑南也弯下了腰,两人在桌子底下四目共对。 夏佑南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经碰到了笔,他递给顾溪,顾溪用很细微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然后站起来,继续听课。 站在走道上听课的顾溪捧着书,眼角往后瞟了瞟,发现夏佑南并没有在听,而是在翻看课外书。 果然是小说里写的那样的天才,记忆力和逻辑思维都超强,上课不用听,看课外书,也能年级第一。 似乎知道顾溪在偷看他,夏佑南从书本上抬了抬眼。 顾溪赶忙偏开头,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听着听着,顾溪又想起了一件事,她好像还欠着夏佑南三百块钱。那三百块钱帮助她熬过了国庆这段时间,昨天促销的兼职结束后,销售经理给了她九百块的工资,多出的那六十块当做对她的奖励。 拿到了九百块的工资,她的全部家当已经超过了一千块人民币。 不过,还给夏佑南三百块之后,她就只剩下七百多了。 要是在班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还钱给夏佑南,那大家估计又要各种猜测和臆想,顾溪想了想,还是挑个方便的时间比较好。 每天中午下课,夏佑南都要在教室里留十来分钟,刚下课饭堂人太多,他不喜欢去挤。 等过了十分钟,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还有第一二组有两三个学霸留着继续学习。 顾溪起身走到夏佑南桌子旁边,夏佑南抬头看着她。 顾溪捏着三张折起来的百元钞,递给了他,“钱,还给你。” 夏佑南看了看她手心里捏着的红色钞票,“我不急用,你可以晚点还。” 顾溪抿了抿唇,“趁着我现在有钱,还给你吧。” 但是夏佑南无动于衷。 刚上了厕所回来的楚煜新朝夏佑南道:“佑南,吃饭去了。” 顾溪把折好的钱放在他桌面,“钱放这了,你数一数。” 顾溪放下钱后,就出了教室,往饭堂奔去。 楚煜新刚好目睹了这一切,看着桌面上的钱,他一头雾水,“你和顾溪怎么回事,她给钱给你做什么?” 夏佑南拿起桌上的钱放进裤兜里,“不关你事。” 楚煜新背起随身的双肩包,和夏佑南并肩走出了教室,“我觉得你最近跟顾溪好像挺不一般啊。” 夏佑南瞥了他一眼,“跟你无关。” “靠,对别人你冷漠也就算了,但我作为你的同桌兼朋友兼舍友,你对我也藏着掖着,这对吗你说?” 夏佑南不理会他,楚煜新垂头叹气,“算了算了,对着冰山我还是省点力气,待会买根冰棍压压惊。” 跟夏佑南这种人相处,他得习惯。 距离下课已经过去二十分钟,饭堂的人渐渐减少。夏佑南进了饭堂后,第一眼看到了排在最左边8号窗口那条队伍最后面的顾溪。 楚煜新说:“去3号窗,我要吃炸鱼排。” “你去吧。” “那行,待会我去找你。”楚煜新去了3号窗口。 夏佑南提步走到8号窗口最后,排在了顾溪后面。 顾溪并没有发现,直到她前面的那个女生小声说:“你后面的后面,是十八班的那个夏佑南耶。” 顾溪前面的女生回了回头,有点激动,“真的啊,好帅。” 顾溪嘴角扯了扯,扭过头,还真的看到了夏佑南。 “看什么?”夏佑南问。 顾溪回过头,“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顾溪再次回头,问他,“钱你收起来了吗?” “嗯。” 顾溪在回过头和夏佑南说话时,不知不觉和前面的女孩拉开了一个人的距离,一个胖胖的男生端着餐盘想要从这个缝隙穿过去,顾溪并没有发现,回过头往前迈了一步,几乎要撞上他的餐盘。 肩膀被一股力拉了过去,顾溪回过神的时候,背部已经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胸口。 刚刚是夏佑南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是男女朋友之间才会有的亲密动作。 胖胖的男生端着餐盘穿过缝隙走了,身后的夏佑南说:“看路。” 刚刚要不是夏佑南,她估计得撞上那个男生的餐盘,顾溪定了定神,“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