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硬是掐着手臂挤出了点泪水,慕连枝才抹着眼角加速往里走去:
“母亲,听说大哥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呢。”
手帕挪开,慕连枝就见凌尉迟一身脏污地跪在地上,发丝凌乱,衣服上似还带着血迹,整个人跟难民营里跑出来似的,人瘦了一圈,老了十岁不止。
“大哥,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状似震惊地惊呼了声,慕连枝才又上前了几步:
“多大的罪把你打成这样?这些人下手怎么也没个轻重!母亲,大嫂,家里不是拿钱打点过了吗?这些人怎么办事的?”
“大哥,你伤得严重吗?”
“请大夫了吗?”
慕连枝这一通关切下来,所有人都像是被点了穴一般都在原地怔愣了三秒不止,而后,一行人陆续直身,凌尉迟也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用着脏污地已经明显发臭的袖子就胡乱地抹了把脸,还挺直了身板才道:
“谢、谢弟妹关心,还好。”
他话音刚落,屁股一疼,禁不住又倒抽了口凉气。
而因为慕连枝的出现,所有人的态度明显都收敛了,老太太跟姜氏交换了个眼神,转身便回了原位:
“快起来,有话起来再说。”
“夫君,大夫一会儿应该就来了,我通知他要带金疮药,可能要准备才慢一些。”
“父亲,小心。”
姜氏跟凌菲儿说着话,也是一副妻贤子孝的模样,倒是没用上两人上手,一边的小厮已经抢先将地上的凌尉迟扶了起来。
但他应该明显是屁股上有伤,起来了就一直扶着桌椅站着。
扫视了一圈,见凌少匆竟然不在,慕连枝就问了句:
“咦,大少爷怎么不在?你们不会没去通知吧?大少爷经常念叨大哥,大哥现在回来了,大少爷肯定要高兴坏了。”
“难得团圆的好日子,缺一不可啊。”
说话间,她还一副要张罗人去叫的模样抬了手,这时,姜氏也开口了:
“不用去了,大少爷跟侯府小世子出去办事了,夫君,我们也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匆儿有事儿就让他去忙了。”
这时,老夫人也接话道:
“是啊,来日方长,不差这一天,回来就好,尉迟,你倒是先说说,你这怎么回事?是不是回来这事儿就了了?”
“对啊,夫君,以后还会追究吗?”
“还有,父亲,你的官职呢?可否有变?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三人一开口,见凌尉迟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下,慕连枝就知道这人虽然是个武夫,可能没那么多脑子但并不是个傻子。
三人显然是各怀心思,更关心他的试图胜过了他,适时地,她又添了把火:
“大哥,你饿不饿?能坐吗?身体可还受得住?这些时日真是担心死我们了。”
“李嬷嬷,快,去多拿几个软垫过来,茶水、点心都端进来。”
又是一通忙活,各自落座后,凌尉迟才把大概的事情说了下:
“母亲,官职的事儿北堂大人没提,儿子也忘了问。”
“之前就是关着我、不痛不痒地审了两次,我老实交代后,也就吃点馊菜搜饭,这两天这顿刑他倒是知会过我、跟我商量后才叫人打的,说就是做做样子,要不然不好放我出来。”
“这个案子具体怎么结,他、他没跟我说。”
“出来了应该就是没事了吧?”
想起自己私下还给了他十万两的疏通费、还按了手印,吞咽着口水凌尉迟却没敢提。
他着实没想到放水的刑罚还会让人皮开肉绽,那鬼地方他死也不想再去第二次。
北堂翼?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