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按着膝盖,实在是站不起来。
“说了不能久跪,你这膝盖回去又得躺几日。”她儿媳嘴里有些埋怨。
老妇人笑中带着痛苦,“只有来这云军庙里拜上一拜,我才安心。”
云兮从如意袋里拿出一包药贴,“这个您试试,包管好用。”
婆子看到药贴,摇摇头,“多谢夫人,您的心肠真好,老婆子我用了许多药膏,都未曾治好膝盖,说是坚持不了多久,就要卧床,再也不能下地。”
“所以,我赶在还能走两步的时候,为我的儿子来祈祷平安。”
“您试一下,万一对您有效呢?”
“别浪费您的药膏,也不便宜,我的膝盖已经无用。”
“说不定有效果。”云兮想着不能庇佑她的儿子,膝盖这点小事还是能办到的。
“你给您母亲贴上吧,保管有用。”
云兮说得斩钉截铁,那年轻些的女子接过,把妇人搀扶到庙宇的一边,给老妇人的膝盖处贴上。
蔚衡站在一边,看着云兮,眼里有着赞许。
“走吧!”云兮往外走去。
蔚衡跟上。
只听后面传来惊讶的声音,“好舒服,冰冰凉凉的。”
“哎呀!我能站起来了。”
“小英,你看,我还能蹲下,又站起来了。”
“我还能跑两步。”
“这太神奇了,这药膏怕不是神药!”
“快,随我出去感谢刚才的那位夫人。”
云兮坐上马车,已经走远。
那老妇人遗憾万分,“现在我相信了,一定是云霄将军显灵,让老身遇见了贵人。”
两人又朝着云霄庙拜了几拜。
*
马车内,蔚衡好奇,“你那是什么膏药,如此神奇?”
云兮轻笑,并非什么膏药,而是里面包裹了一股妖气,治愈了她的顽疾而已。
“以前留下的,听说好用,就给了他们,没想到真有效果。”云兮随口敷衍着。
蔚衡点头,“你刚才为何那么说?”
云兮猜到他会问的,“拜神有用,岂不是都去拜神了,何须努力。”
“而且,都那么久了,也许云霄将军都投胎做人了,如何去庇佑军中儿郎?”
蔚衡不同意云兮的说法,“这是一种信仰,也是一种对亲人平安的期盼,让心有一处安宁。”
“你不懂他们的苦难,无法与他们共情。”
蔚衡就知道,云兮和他没有共同的认知。
话不投机。
沉默了一会,蔚衡又忍不住问:“你方才祈求什么?”
云兮想都未想,“她一个战将,我能祈求什么?苍生平安吧!”
蔚衡有些诧异,有些愤慨,随即又理解,“你知道云霄将军的事迹?我以为现今都没有几人记得她的功勋。”
云兮抬眸,“在你眼里云霄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蔚衡眼里都敬重与崇拜,“云霄将军是个奇女子,像你所说,她只是一个战将,也不止是一个战将。”
“天宁国因为她一统江山八百年,那时候她的声望极甚,超过了当时帝王。”
“遍地都是供奉她的大殿。”
“至她以后,九百多年,再无女子可与她相提并论。”
“天宁国能一统,她功不可没。”
云兮不以为然,“她也就打了几场胜仗,是后人夸大其词,把她的功绩神话,才显得她与众不同。”
“她也只是做了份内的事而已。”
云兮如此贬低霍云霄的发言,让蔚衡很生气。
“你懂得什么?就翻了几页书,就对云霄将军加以批判。”
“普通的事,那你也去做一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