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吃了几口，春梅就把东西收拾干净。

*

蔚衡和明雪一人喝了一碗粥，明雪又让商婆子盛了一小碗，让蔚衡抱着康儿，她拿着汤勺，一点点地喂康儿。

康儿这几天都在吵，吃了三天的奶，那位奶娘与他们不同路，分开了。

康儿就没奶水吃了，一天到晚地哭。

也可能是饿极，现在还算乖，小嘴巴吧唧吧唧地吮吸。

蔚衡看着康儿，想到时儿，他和云兮的第一个孩子。

刚出生那会，时儿好小，皱巴巴的，不太好看。

那时候，他很慌乱，也很新奇，怎么感觉刚成亲，孩子就出生了。

那么一丁点，也不知道如何抱他，云兮躺在床上，鼓励着他，让他小心点就行。

他颤巍巍地抱起来，好像抱起了陈府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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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张妈让小厮墩子去河边打水，烧点水路上用。

墩子拿着木桶，跑了几趟，最后一趟，脚底一滑，差点摔倒。

幸亏旁边有个男人拉了一把，否则，估计要落到河里去。

这大冬天落河里，肯定要生病。

墩子连忙感谢，“多谢大哥，不是大哥搭把手，我可要落进去了。”

那人生得干瘦干瘦的，只摆手，“小事，无妨，都是逃难在外的。”

两人一路回来，那人看着墩子把水倒进釜里。

“大哥，过来，暖和一下。”墩子拿了些柴火，放进坑里，热气往外直冒。

天气太冷，那人也不客气，蹲到火坑旁。

“幸亏是冬季，柴火不愁，不然，这么多的难民，什么都要烧没。”

两人聊着天，那人瞅着一排马车。

“你们主子可真气派，这么多辆马车，还有仆人伺候，这逃难也是享福啊！”

墩子刚好是喜欢炫耀的年纪，听到那男子羡慕的口气，低声说：“这才哪到哪，我们府里才气派。”

“大院子里套小院子，府里几个花园，还有一个莲花湖，这不是要打仗了吗，遣散了几十号的下人，不然还要气派。”

那男子好奇地问：“哪辆马车是你们正经主子的，我想看看有钱人跟我们老百姓有何区别？”

墩子对于搭救他的恩人掏心掏肺，“这一辆是老爷老夫人，这辆是少夫人带着小主子们，这辆里面是姨娘，我们少爷的心头宝。”

“你们都会武功吧！”

“没有，我们就是普通的家丁，几个赶马车的，加上几个伙计，其他都是女眷。”

云兮掀开帘子，看到水烧开了，连忙道：“墩子，去把主子们的水囊都拿去灌满。”

墩子连忙起身，挨个地收。

那人见墩子忙活，就走了。

“春梅，把水囊灌满，挨个送去。”云兮吩咐着。

“墩子，过来。”云兮朝他招手。

墩子是个壮壮的男孩，十七八岁的样子。

“少夫人，找小人何事？”

云兮看着那双单纯的眼，“以后，别人找你说话，你不要一五一十的都交待，现在世道乱，谁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也许你的无心之话，是别人故意套话，会招来祸患。”

墩子想到刚才，“少夫人放心，那人帮助了我，是个好人，就是对我们府上的人好奇，多问了几嘴，小的以后记着了，谨言慎行。”

云兮点头，“天气冷，衣物带得可够？”

“够了，少夫人。”墩子摸了摸脑袋，少夫人真好，还关心他穿得暖不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