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天定,咱俩都是去楼顶的。”卫杉随意瞥了眼门上的唯一数字,从容地和喻姝搭着话。
喻姝做好了在金贸偶遇熟人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是在羊城说开的卫杉。
明明那天他怒气冲冲,不欢而走诶。
怎么今天又缘分起来了……喻姝郁闷。
“你认识?”奚燕难免好奇,这公子哥看着比喻姝小呢。
卫杉向来眼高于顶,看在她和喻姝同行的份上,倨傲地抬了下巴:“中学开始追她的。”
哇哦——
奚燕倒吸口气。
大美女的吸引力就是不一般,够持久专一啊…
“别听他瞎说。”喻姝挣扎了一句。
卫杉见她回应,忙不迭为自己申诉:“哪里胡说了,后来是你北上去上海读了大学,再北上到了燕京……我连你面都见不上,又要怎么追?”
奚燕无语地看了眼孩子气浓郁的卫杉,心想肯定没戏。
连郁拾华那种格调的高富帅,喻姝都舍得主动离开,哪里看得上连自己十岁心智都不如的二世祖。
“我以为在羊城和你说得很清楚。”喻姝生怕他要和自己来挤一桌,先行出招,提醒卫杉自己算是‘不干净’的拜金女人。
卫杉果真脸色一黑,却又快速自我消化。
“都是过去式了,我不和你计较。”
最后一字刚落,电梯再次叮——
顶楼到了。
电梯门一开,便是不同寻常的明朗开阔,令人视野大开,心情大好。
顶上是特制的菱格玻璃,阳光并不刺目地洒在每一位来宾身上。
与平素大厅水晶吊灯营造的富贵氛围不同,这儿的装饰摆设讲究一个自然绚丽,草木摇曳,鲜花芬芳,既真且美。
“这种环境,最难的便是驱虫工作。”喻姝东张西望了会,脸上笑意盎然起来。
“我刚刚拨开过一丛特别蓬的草,里面放着驱蚊的机子呢。”奚燕嗅着空气中沁人心肺的香味,对于这一份难得的享受,同样露出陶醉的神情。
“你没来过?”
“楼顶没有,估计那会儿还在装修。”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逛着,一边说着废话。
卫杉一上来便被相熟的公子哥圈走,只在前台问了她们这一桌的桌号,表示要加一个位子,态度坚决。
“没和他挑明过?”奚燕问。
喻姝:“就差把他的筋给挑断了。他好像听不懂普通话。”
“鹏城那儿不都说粤语?”
“呵。他好像也不太会说。”
有闪光灯往她们的方向掠来。
喻姝一看过去,便被摄影师咔嚓一下。
“鲜花配美人,姑娘您人比牡丹娇。”这是玻璃餐厅的另一项特色服务,喻姝在进门前看见过简介里有写,没想到她这么快成为目标任务。
不过这儿的顾客非富即贵,餐厅附带的摄影师只敢拍一拍在大堂用餐的姑娘。
“照片能给吗?”奚燕看喻姝笑容敛起,上前问道。
“我们会附送您一道额外的菜品。”摄影师忙添了句。
虽是处处衣香鬓影,名牌满地,但这位姑娘是他目前为止拍的顾客里样貌身高最出挑的,远远从花间走来,自成一幅名画。
“没事吧。”奚燕小声问她。
喻姝无意闹大,摆了摆手:“我们先落座。”一时居然有些自责,她穿得是不是太漂亮出挑了……
明明她进门时隔壁一部电梯下来的女孩子也好漂亮精致的!
郁诗诗路上堵,这会儿发消息给她刚到楼下停车场。
场内忽起一阵喧哗。
“你估计榜上有名。”卫杉拉开椅背,全然不拿自己当外人,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不好的预感浮了上来。
喻姝隐隐听到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不由侧脸去看离她最近一圈花圃中的LED屏,可怕的事出现了。
她的照片像是被众星捧月般地镶嵌在姹紫嫣红中间。
司仪的屁话还在继续:“今天是我们餐厅开业的第三天,也是花神活动的最后一天。当选者不仅餐费全免,额外赠送楼下商场的十万元代金券。请各位花神候选人行动起来,为自己花圃的金粉努力拉票哦。”
是了,喻姝看见每一个花圃边都有一个守护花童,就是负责看管金漏斗的工作人员。
她视线落回桌面中间的银勺,确有一勺金灿灿的沙子。
“纯金999的?”喻姝的关注点非常奇特。
奚燕瞠目结舌,指着一边的花神守则:“说是包厢里每位客人都有五克的金沙量,需要可去前台领取,这得有多少钱啊?”
卫杉瞄了眼花圃中的照片,有点不满意:“这拍得一般啊,你怎么是全身照,人家都是特写。”
嘴上是嫌弃,手下动作半分不慢,喻姝眼睁睁看他把桌上那勺金粉倒进了漏斗形状的容器中,最终在底下凝聚成细细的一条。
“谢谢您对花神的爱慕。”训练有素的花童礼貌致谢。
奚燕自认就是个土包子,今儿简直大开眼界:“有钱人就是会玩。十万元,阿姝,你就一点不动心?”
喻姝无地自容,甚至起了落荒而逃的念想。
“钱哪里这么好挣。你信这个餐厅老板愿意拿出十万元来搞无聊的活动?”喻姝低头检查着自己的穿着,深感失策。
她今儿衣裙的主色调为白,只在腰间和领口有淡紫色的纹绣,配上扎得婉约的低马尾,尽显窈窕柔和,特别适合在七彩背景色的花花草草间拍照。
宛若出尘的白衣仙子踏花而来。
“可好多有钱人就是这么无聊诶。”奚燕一针见血。
喻姝对四周投来的目光避之不及,神色如常地喝了口茶:“保不准是选妃。”
“什么是选妃?”
“你小点声。”喻姝提醒了句,接着猜想,“就是这十万块等同嫖资,你看咱们左手边的两桌,那身高和打扮,妥妥的平面模特……”
这是外围最喜欢包装自己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