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户户都不一样。我和妹妹性子都偏静,没有薛小姐你那么活泼讨人喜欢,就算姐妹间有矛盾,不说话就好,过段时间糊弄着可以过去了。”喻姝眼看宁挚元哑然失笑,认真地开了口。
薛慕童皱眉,振振有词:“你们这叫冷暴力。还不如我俩直接吵掉呢。”
郁拾华侧眸看向喻姝,倒是符合她的性子做派,以沉默抗击所有。
喻姝捂着嘴笑,预备将这份指摘囫囵过去。
骰子继续,陈冉撞上了问号。
她快速抽了一张:请在十秒内说出自己的三个缺点。
陈冉看得嘴角微抽,一旁凑过来瞅的薛慕童却拍手称快,大赞道:“这题就该你答…这游戏可是你男友带来的,不是我哦~”
杨悦之一听薛慕童祸水东引的调调,正打算张嘴解释,陈冉却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说就说,少攻击人。”
他张臂环住陈冉,心下万千感慨。
“我替你讲好了,刻薄,嘴毒,拜金。”薛慕童仗着今儿的寿星身份,半点没给人留台阶,胆大包天。
凭心而论,喻姝私以为用词尖锐了点,陈冉是典型的富家小姐脾性,没有薛慕童的接地气,也没有许映雪的长袖善舞,更没有温禾的清雅良善。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妨碍她富贵荣华的一辈子。
“我哪里拜金了?”如果前两个陈冉勉强能认的话,最后一个又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薛慕童只是单纯的心直口快,为人处世并不差劲,瞟了眼在陈冉边上和她说着悄悄话的杨跃之,撇嘴不言。
嘁——
这要说了,陈冉还不把她的生日搞成祭日。
论有钱没钱的,这杨跃之还不如上一个追她的呢。
“要我说,刻薄这词形容咱小冉有点过了。”程善北一副出来主持公道的正经样,等吸引来了大家的目光后,玩笑道,“娇蛮?跃之你说呢?”
眼看陈冉对这男友上心地不行,压力来到杨跃之这边,好在他说话素来如沐春风,当即搂了陈冉哄道:“是娇蛮可爱的娇蛮,等过会你抽到说他人缺点的卡牌,狠狠说回来就是了。”
陈冉的注意力被马上移开,声调都高了几分:“还有这种卡牌?”
杨跃之嘿嘿一笑;“花样多着呢,还有……”他附在陈冉耳旁小声道。
不得不说,杨跃之的嘴仿佛在寺庙里开过光。
喻姝盯着卡上的文字,表情一言难尽。
请说出离你最近的人三个缺点。
“诶哟。”薛慕童乐了。
陈冉脸上也阴转多云,难掩幸灾乐祸。
斜倚在沙发靠枕上的程善北一下子坐直了身,散漫地轻叩玻璃桌面。“十秒钟。”
喻姝头大,先朝注视着她的某人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再斟酌出三个不褒不贬的形容词。“矜贵,娇贵,高贵。”
“这是缺点吗?”薛慕童狐疑。
郁拾华的神情完全符合她的形容,唇角勾起,下巴微抬,有种说不出的矜贵之感。
“不算。”陈冉撅嘴。
喻姝不假思索,笑道:“高傲,冷傲,骄傲。”
“你这是三连上瘾了。再来一串?”薛慕童索性也不管了。
“嗯……”她略有犹疑地看了眼正凝视着她的男人,淡笑道,“想不出了。”
“高人啊,骂人不带脏字。我细细品了品,其实贵和傲,换个说法,不就是挑剔和难搞?”程善北咂了咂嘴,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
喻姝安之若素,微微一笑:“程少总有不一样的理解。”
“是吗?”程善北眼看某人眼神转凉,嬉皮笑脸地眨了眨眼。
喻姝侧目一对上男人充满探询的视线,便不自觉地赔上笑脸:“主要是夸你。”
昏黄迷离的灯光打在郁拾华的头上,微黄的暖光将线条分明的五官柔和下来,削弱了男人身上自带的威势,她心弦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下,泛起难言的酸涩。
男人略带不满地哼了声,往她腰上敏感处使劲揉了一把。
大抵是程善北的话过于戳他肺腑,以至于游戏结束,郁拾华还念念不忘,试图从她口中旁敲侧击出第三个‘缺点’。
“郁总,我也是被游戏逼的。”喻姝讨饶道。
“一点诚意没有。”男人斜她一眼。
喻姝:“要不,你也说我三个缺点呗。”让你说回来总满意了吧。
这么幼稚的对话没能持续多久,司机一上车男人便收了阴阳怪气的腔调,淡淡吩咐:“去清江园。”
喻姝:……
郁拾华语气微凉:“怎么,又想出借口来推诿了?我听听看。”
她嘴巴微张,嗫嚅了两下没说话。
男女生理构造不同,每一次欢好后,她其实都有或轻或重的难受。
“聚会上不是挺机灵的么,现在又成哑巴了?”郁拾华等了几秒没听到她说话,躁郁的情绪甚嚣尘上,眸中一片喜怒不明。
喻姝有点懵,夹杂着零星委屈,他是生气了?因为她沉默吗?
“我上次和您说的不是借口。”喻姝干巴巴地来了句。
他先入为主,定性为借口……她又勉力补充:“我没想到您是这么想的。”
郁拾华定定看她好一会儿功夫,缓声道:“今晚上我会注意。”
男人维持着彬彬有礼的作态,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独属于他的味道袭来,喻妹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微凉的肌肤贪婪地汲取着他的热意,竟自惭形秽起来。
和他在一起,能保持愉悦平和的心情太困难了。
屁大点的事,都能被无限放大到影响自己的情绪。
即便无数次告诫自己,可到头来还是一场无用功,无能为力的气馁排山倒海般覆上她本就艰难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