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了门,看着宜秋东殿众宫人内侍难掩惊讶的表情,露出一个放松惬意的笑容:“孤走了,伺候你们承徽吧。”
刚刚奔回来没多久的夏守忠和庆海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夏守忠比庆海快了一线,抢先欠身:“是,殿下慢走!”
“若是明儿还不好,便报去丽正殿,请太医。”太子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声,便又笑眯眯地去了院子里,先摸摸和恪的头,柔声嘱咐一句:
“好好跟着王承徽,听嬷嬷的话。”
然后再俯身抱了依依不舍的陶哥儿,朝着纪嬷嬷点头示意,带着人呼啦啦离开了宜秋宫。
眼巴巴地看着一行人背影消失,和恪红了眼圈儿瘪着嘴转头去问纪嬷嬷:“嬷嬷,爹爹三年没来看我,其实不是不喜欢我,对吧?”
纪嬷嬷淡淡地看着她:“郡主,老奴收掉了的话本子,怎么会再次出现在你手里的?
“若是你解释不清楚这个,旁人喜不喜欢你老奴不知道,但是老奴知道你一定再也不会喜欢老奴了。”
和恪瞬间站成了一根棍子。
“郡主?”纪嬷嬷的脸完完全全地沉了下来。
和恪咬了咬唇:“我,我套了两回话,安儿不小心就告诉了我,她房里还有几本,之前藏在她箱子里的……”
“一模一样的?”纪嬷嬷伸手从背后抽了一根戒尺出来。
和恪哭丧着脸:“不是……刚才被爹爹发现的那本,是我拜托了安儿,借着帮嬷嬷收拾屋子的时候,从嬷嬷的柜子里拿出来的……”
一边说,一边伸出了双手。
就在院子里,当着来不及溜回自己房间的孟繁霜,纪嬷嬷的戒尺高高扬起,带起风声,狠狠地啪地一下抽在了和恪手上!
几乎是瞬间之后,王熙凤的后窗啪地一下推开,鹦鹉的声音响起:“哎呀呀,哎呀呀,别生气,别生气!”
然后便是王熙凤慌里慌张的脸:“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和恪眼泪汪汪地瘪着嘴抬头看她:“王娘娘……”
“有话好说,打她做什么……打破了手心,明儿握不得鞭子、提不了笔!嬷嬷快消消气,让我来教训她!”
王熙凤狠狠地给孟繁霜使眼色。
孟繁霜只得上前,小心地伸手抽走纪嬷嬷手里的戒尺,又陪笑着扶她回转:“嬷嬷消消气。想来太子还没走远,别把家丑闹到外头去。
“郡主交给承徽,明儿再让她来给您认错!”
纪嬷嬷气得手抖:“看闲书,不是大事。偷拿东西才是!承徽若是这件事上不严惩郡主,老奴便请辞!”
王熙凤忙也陪着笑脸:“是,是,嬷嬷说的极是。我必定严惩她!”
孟繁霜扶着纪嬷嬷回去了。
王熙凤看着孤零零站在院子里,伸着两只冻红了的小手,瘪着嘴掉着泪,想哭又不敢放声的小姑娘,头疼地捂住了眼:
“和恪,你进来。”
教孩子可真是个痛苦的过程啊!
太文静了担心,太活泼了吓人……
果然,和恪一进了王熙凤的寝殿,看看众宫女们都没进来,立即便脱了外裳、踢了鞋子,扑到王熙凤床上,嘻嘻笑着,两只眼睛滴溜溜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