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怎么说,都是郡主做主。你只要在旁边站着。
“若是太子还有空跟你问我的态度,你就告诉他:王良娣肝火太旺,今儿打拳加量,还砸折了一株梅树。”
孟姑姑答应了,但看了一眼墙角的梅树,有些不忍。
王熙凤笑了笑,走过去,转了转手腕,抄起棍子,高高举起,狠狠一棍砸在枝杈上!
可怜一棵开得正艳的红梅,就这么被砸折了半边。
“正好,借花儿献佛。安儿,你们几个把这落下的半边摘几枝完整的,佛堂院供一瓶,丽正殿、承恩殿、宜春宫和咱们正殿西殿,都送送。”
王熙凤擦了一把汗,再度走到院子里,开始练鞭子。
赶紧去梳洗、换了衣裳的和恪便带着孟姑姑去了丽正殿。
太子自是无有不允,好言好语送走了和恪,又命人去承恩殿把陶哥儿抱来:“今儿别让大明宫来接人了,正好我过去,一起送过去罢。”
陶哥儿懂事,没看见和恪,便问:“姐姐呢?”
“你去陪皇祖父,那你母亲和王娘娘也需要人陪呀,所以爹爹把姐姐留下了。陶哥儿觉得可以吗?”太子极为温和。
陶哥儿咧开嘴笑:“好呀好呀!”
可当他进了大明宫,把孩子交给了戴内相去见升平帝,长赢却悄悄让庆海转告太子:
“哥儿本来哭闹着不想来大明宫,想留在承恩殿照看太子妃的。
“可前儿还不乐意让哥儿进宫的太子妃,忽然又变了主意,竭力劝说哥儿进宫陪伴陛下。”
太子默然片刻,点了点头,不做声,且去忙正事。
巳时,京城,百味楼。
天字号包间。
缮国公幺孙石光宗和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正约了王礼和薛蟠一处闲坐听曲儿。
石光宗和薛蟠隔着桌子一对一地打呵欠:“吃酒么,午时就罢了,做什么让我们来这么早?”
冯紫英便兴致勃勃地指着对面戏台子介绍:
“今儿这个班子是新来京城的,戏好,人也不赖。
“只是如今名气还一般,所以都是早早出来垫场,等午时就换了富春班了!
“咱们就得早些来,来晚了,看不着。”
王礼哑然失笑,翘着二郎腿扭脸看戏:“冯世兄真是无事不知!”
“呸!你再阴阳怪气,信不信我揍你?”冯紫英毫不见外地一颗花生往王礼的脸上砸!
王礼躲开,嘿嘿地笑:“罢了罢了!快好生听戏,角儿要上场了!”
果然台上锣鼓点儿敲起来,一个小旦摇晃着杨柳细腰上台,一亮嗓子,婉转风流,嘹亮妩媚,竟比京中的其他大班子还要强些似的!
四个人听了个如痴如醉。
待一折完了,众人喊了好儿,扔了赏钱,小旦退场。这才点了酒菜,关窗行令吃酒。
酒楼里也渐渐地人多起来。
外头虽然有其他班子在唱戏,四个人听听不如刚才那小旦,也就懒得听,自己聊天。
王礼看看几个人都喝了几杯、上了脸儿了,这才小心试探:“听说昨儿两位世兄得陛下召见入宫了?还带着墨家的十二公子?”
“屁的十二公子!”冯紫英嘴一歪便呸了一口酒出去,“一个惹祸的根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