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施昭训一处住着,又同为昭训,觉得没脸见人……”
王熙凤摇头叹息:“今儿早起的话,都白说了。”
又问,“这会子呢?可走了?”
梅染道:“刚走。我们良媛打算明儿一早开始装病,让奴婢来跟良娣说一声。”
王熙凤想了想,道:“若是她明天还去闹,让梅姐姐当着她的面儿,直接派人来找我过去说话。”
见王熙凤把事情揽了过去,梅染松了口气,行礼告退。
第二天,果然大清早起,梅染便又走了来,头疼表示:“我们都还没放出去良媛着凉受寒的话,她便上了门……”
王熙凤刚打完拳,正要盥洗,闻言连衣裳都不换,甚至伸手提了鞭子缠在腰间,大步流星去了宜秋宫。
吴良媛刚睡醒,听见门响,披着被子揉着眼看窗外,问怎么了。
眷眷悄悄说了。
吴良媛嗤地一声笑:“她正要杀鸡儆猴呢,谁这么上赶着送脖子去了?”
“市舶司副使杨家的。”
“呵呵!”吴良媛笑得更加灿烂,“最早的市舶使可是王家的祖上。如今王家不干这差事了,后头的副使竟然都敢寻趁到她头上!
“这场热闹我可得好好看!回头说给太子妃去,咱们好好乐一场!”
急命梳洗。
眷眷无语地捂住了眼睛。
宜秋宫。
杨昭训哽哽咽咽地哭,声音宛转悠扬。
梅若芹不胜其烦,坐在上首让梅疏给自己篦头,脸色也有些苍白。
王熙凤大步进来,看着这个场景便是一皱眉,回头喝问梅染:“你们良媛这一看就是不舒服了,怎么没传太医?”
梅若芹听见她说话,忙睁开眼睛,站起身来:“良娣来了?”
杨昭训这才跟着娇娇弱弱地站起来,细着嗓子哽咽着请安。
王熙凤没搭理她,先让跟着自己走来的安儿去请太医:“梅良媛脸色苍白,头疼得很。请太医快来看一眼。”
安儿答应着去了。
王熙凤又抬手示意梅疏扶了梅若芹先坐下,这才转向杨昭训:
“我记得杨昭训上报了二月十九要跟着太子一起去大慈恩寺参加法事?”
杨昭训委委屈屈:“是。宫中姐妹都去,所以妾也想跟着去。”
“那你也要香,是打算那日拿去,告诉皇后娘娘,你嫌弃她老人家在法事上用的香不好,所以你自己单用一品么?”
王熙凤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她。
杨昭训被吓得腿一软便跪了下去:“妾身绝无此意!”
“施昭训是因为那几日葵水,进不得寺院。所以我才送了她好香,让她去佛堂院供奉跪经,只当是遥敬了皇后娘娘了。
“你连这个都要争持,怎么,广州市舶司如今连一点子好香都见不着了么?”王熙凤森森然,悄然伸出了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