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立芳瞪大眼,眼前的安休甫,真的跟她预想的出入有些大。既没有逢迎她,也没有对过往的生活抱有任何怨言。
安休甫在注意到季立芳的夸张的惊愕表情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不是一个有笑点的人,安方起的儿子脑袋被门夹过,是一个事实。那娃从小脑袋就是一个葫芦形状,口齿不清,左右手不协调。他是在跟季立芳尬聊,信口拿安方起儿子的残疾说事。
安方起没有主观上对不起那个儿子,季立芳这个非亲非故的人,也真的不必对这么一个野种抱有过多的情感羁绊。
季立芳被安休甫的笑感染了,又把安休甫刚才的话重新想了想,也跟着安休甫哈哈笑起来。
过了好一阵,季立芳止住笑,眼里出现一抹水雾,“娃儿,别笑了,你别笑了,这真的不好笑。”
她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知道安方起有个儿子,她打心底高兴,诺大的安家将来交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任谁都不甘。
可是这娃命太苦了,她想过这野孩子叛逆,不服管教,没有礼数,也想过性格懦弱,目光短浅等等。
但随着见面,一切幻想的不愉快没了,眼前这个小子,完全没有出现她幻想中的任何一种表现。
安休甫止住笑,低头眼角划过一丝落寞。他自己都觉的自己今天不是笑点低这么简单,他只是闷闷不乐的时间太长了,情绪由一个极端,突然走了另外一个极端。
季立芳起身走到安休甫前方,“我是安方起的妻子,我叫季立芳,武树波应该跟你提过我。”
安休甫抬头,“从你站在那边盯着我看,我就猜到了。”
季立芳,“你的意思是,你因为知道有我在,所以才敢跟你二师兄起冲突?”
安休甫,“你练过?”
季立芳,“练过什么?”
安休甫,“搏击或者拳脚功夫啊?”
季立芳摇头,脸色不悦,“我的意思是说,我来这里,给了你跟他动手的勇气!”
安休甫笑着又抓起烟盒,低头说道,“你也啥也不会,给我什么勇气啊?我要是自己没有两把刷子,咱俩绑一起,你觉的能打过一个二百斤的胖子?”
季立芳噗嗤大笑,口水都喷了出去,把头转一边,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跟这个小子聊天,完全就聊不在一个频道上。努力憋回笑,转头看到安休甫从烟盒里取烟。
季立芳弯腰,一把将安休甫手里的烟盒夺走,
“娃子,跟你说了,不要抽烟!”
安休甫朝后退一段,从另外一个兜里又取出一包烟,潇洒的弹一根烟到嘴里,
“你不喜欢闻烟味,我离你远点就是。”
季立芳眉毛一挑,“你怎么听不懂好赖话?你敢点烟,我叫人来打断你的手!”
安休甫叼着烟没有点燃,和季立芳对视,露出一抹无奈的浅笑,把烟收回烟盒,拿着抹布继续开始收拾走廊长桥,
“我烟瘾很大,手里没个干的,控制不住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