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可等不了了,翻身下床,一下用绳子勒住教医的脖子,随后轻声呵斥道:“你怎么搞的?”
“你看,《天体运行论》。”祾瑾好歹也是年级前百的成绩,哥白尼关于日心说的著作她还是知道的。
教医还在拼命挣扎,脸被憋的通红。青言仔细看了眼封面,问他:“你相信日心说?”教医艰难点头,但求一线生机。
“哦,天啊...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呼吸。
“我希望你是个理性的人,你真的相信日心说?”
二人围过来,他咽了口唾沫说:“呵呵,当然这很契合我的观测,”他又打量了一下二人“让我猜猜,你们不会是想你救布鲁诺吧?”
“对,所以你需要先死一下...”祾瑾举起匕首准备吓唬一下。
“不!!”
青言以极快的速度夺过刀,在此郑重的问道:“我希望你是一个理智的人,你不会反对的,对吧?”这道声音沉稳有劲,似乎带了些威胁之意。
“当然,我并不忠于教廷,我忠于大英帝国。”他还心有余悸。
青言的眉眼稍稍抬起,他曾经就听说过英国有一位喜欢旅游的炼金术士,到处在欧洲游行:“你是梅赛德?瓦伦特?”
“是的,就是我。”
“那没事了,随性中人,”青言放下了戒备,向祾瑾解释:“我听说过这个人,他确实是日心说的狂热粉丝,十分同情布鲁诺,而且医术还很好。”
“所以他还有用?”
“当然有用,咱们可以改改计划了。”青言背过身去思考怎么改变策略。
瓦伦特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一个重点,他们是来救布鲁诺的。青言见他一脸懵的样子,就想用神学忽悠他,谁知这人竟坚定地说:“我可不相信上帝,如果祂真的存在的话,祂就会救我的妻子!”看来这里藏了个悲伤的故事。
突然,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瓦伦特先生!瓦伦特先生!大事不好了!”
一名传教士闯进医护室,瓦伦特整理好仪态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
“瓦伦特先生,米尔曼伯爵打猎时腿受了伤,点名让您去治。”
“啊?”瓦伦特成天自由散漫惯了,突然来个伯爵找他治病,心里莫名有些恐惧,他不确定自己的礼仪是否能够到位,况且身旁还有两人。
“瓦伦特先生,我们两个跟着一起去,您不在意吧?”青言语气仍然掺杂着寒冷,他的脑中已经打好小算盘了。
“当然没有问题。”瓦伦特求之不得,多些人和他一起去,说不定还能壮壮胆。毕竟皇城根下的伯爵,其地位与一个小国国王都不相上下。
“先生,伯爵的马车已经在外等候了,请抓紧时间。”
三人听后赶忙整顿一番,青言也换上了一件崭新的黑袍,打眼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
伯爵的马车十分干净,不但有玻璃窗,顶棚还镶了金边,与周围贫民窟般的景象格格不入。三人小心翼翼踏进马车,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面而来,那是茉莉花香,倒不像是香水那般浓郁,应该是用花熏出来的气味。
马车在城中走得格外慢,无论怎么催促都没用,直到出了城才快马加鞭赶往伯爵庄园,众人心中愈发忐忑。
所要救治的米尔曼伯爵十分年轻,年仅25岁,心肠也不赖,就是太贪玩。听说他继位三年,光是出去打猎受的伤就有30多处。此人年过半百才死,也算得上命长了。
伯爵的庄园很大,外部是农田,再靠近里面种的就是各种花草了,祾瑾朝车外猛吸一口,瞬间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净化,十分舒心。
“尊敬的伯爵先生,我就是梅赛德·瓦伦特。”来到伯爵寝室,瓦伦特对躺在床上的伯爵深鞠一躬。
“哦,亲爱的瓦伦特,你终于来了,”米尔曼伯爵表面寒暄着,可表情还是显得忧愁:“我知道你是英格兰最好的医生,快帮我看看我的腿还有救吗?”
他将盖住小腿的被子掀开,可以看见左小腿被划开了一道豁口。血虽然止住了,但伤口已经化脓,以当时的医疗条件很难清创。青言看见这场面,触发了某种被动技能,大脑几乎是一瞬间就告诉了他如何处理这种伤口。可他有些担忧,瓦伦特到底能不能搞好?
瓦伦特仔细的观察了伤口,遗憾的摇头道:“很遗憾,伯爵先生,您的腿已经化脓很久了,只能截肢,不然毒血会流遍全身。”
听见这个回答,青言一副果然的神情扭过头。躺在床上的伯爵深深叹了口气:“哎,还是晚了吗...那么亲爱的瓦伦特,后面就靠你了。”
祾瑾也在一旁拼命憋着不吐槽出来,这四肢是能买的吗?说截肢就截肢,太随意了吧?不过二人都忍了,毕竟只要结果是好的,就不影响接下来的计划。
只见瓦伦特拿来一把带有锈迹的铁锯子,就只是在水里荡了荡,磨了两下,便要朝腿上锯。青言看着这一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仿佛已经能看见铁锯上群魔乱舞的细菌了。洁癖在这一刻爆发,这叫他根本绷不住。
“停,等一下!”
众人的目光顿时齐聚,像这个戴着面具的奇怪家伙。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米尔曼伯爵十分温和的问,一点也不像即将失去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