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先是思索一番,之后才点头:“你问吧,我能回答的,知无不言。”
见月听后,清了清嗓子,说:“第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魏灵君。”他淡淡地说出三个字,见月听了,一抬手变出一张字条递给他。
“你看看写得对不对。”
灵君接过纸条,看了良久也没有说话。见月见状只能尴尬地说自己写错了。
谁知这时灵君却突然开口:“我……不识字。”
见月听了,愣了一会儿后又笑了笑。
“没关系……”不等见月把话说完,灵君又继续说:
“可是你的字很好看——这张字条,可以给我吗?”
闻言,见月只觉得自己小脸一红,感觉有什么东西撞了自己一下,然后晕乎乎地说:“没,没事,你拿去吧……”
灵君将那张字条收好,见月赶紧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又问第二个问题。
“你身上的黑痕,是被浊气侵蚀后留下的吧?”
听到这句话,灵君整个人都直接僵住。
“你怎么知道的?”
“不瞒你说,我是一个游医,多年前见过一个跟你一样被浊气侵蚀过的人,他身上也有这样的黑痕。”
黑痕,以及他身上那两道咒枷,这两样结合在一起,他只有可能是从那个地方来的。
但她一直以为“木舟渡海”的事只是个传说,没想到她如今竟然真的遇上了一个。
“最后一个问题,你要去哪里?”
灵君听后,叹了口气。
“东边的尽头。”
话一出,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他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可是,以你如今的身体,是走不到那里的。”
听到见月这么说,灵君顿时反应过来。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只不过,你就算到了那里,也救不了你的命。”见月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根据她看到的古籍所记载,通过了那里的考验也不过是能解除他身上的一道咒枷而已,如果不能解除他身上的另一道咒枷,他最终的下场也会跟传说里的人一样,在咒枷的折磨中死去。
“可是,我只知道这一个线索……”
见月闻言,又继续说:“我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害你。
你是从那里来,根据你的身体状况,你出来肯定还不到一个月。而想要最大限度的争取时间,如今最好的选择,并不是往东走,而是往北走。”
说着,见月指了指灵君的手。
“我可以再看一眼你手上的咒枷吗?”
灵君闻言,心中还是犹豫。他内心对见月的戒备还没有放下,更无法完全相信眼前之人。
“其实,我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发现你脖子上有一道厄命咒枷了。”
“厄命咒枷?”灵君有些惊讶,因为他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明白自己身上这三道是什么,没想到她却能一眼就认出来。
“不错,你脖子上的这一道是咒枷中束缚能力最强的一种,要想解除,只有到你说的那个地方才可以。而据我了解,你们那里的人身上一般都不会只有一道咒枷,所以……”
听了这番话,灵君缓缓抬起双手,然后互将衣袖撩开。
“果然,一共有三道,那这就说得通了!”
“什么意思?”
“如今世间有三支柱负责维系灵力的平衡,而你身上的三道咒枷正好对应着三支柱。这三道咒枷所运用的功法全然不同,是三大血脉的秘法所成。而你们如果要解除咒枷,就需要分别前往三支柱。”见月说着,突然叹了口气。
“可这对你们来说,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因为曾经四支柱之一的滂沱,也就是你来的地方,是被称为‘天之端’的地方,距离另外三支柱可谓是十万八千里,说是给你们考验,其实就是让你们直接去送死。因为,你们还没到,路上就会因为灵力枯竭被咒枷吸食尽生命力而亡。”
“所以,没有别的办法?”
话音落,两人都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见月伸手拍了拍灵君的手臂。
“不过你也不用太悲观,你看今天,你不就借灵成功了吗?”
听见月这么一说,灵君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慌乱起身开始找婆婆交给他的那瓶凝息丸。
“怎么不见了!”
见月看着他手忙脚乱地翻东西,一阵疑惑。
“你在找什么呀?”
灵君翻找了自己所有的行李,都没有找到那瓶凝息丸。
“我临行前,带了一瓶凝息丸,可如今却不见了。”
“凝息丸?”见月闻言,皱了皱眉,然后一扫手,在桌上出现一本书籍。
她开始翻找灵君口中所说的“凝息丸”,可是一通查阅下来,所有的典籍之中都没有记载这种叫做“凝息丸”的丹药。
“你确定,真的叫‘凝息丸’吗?”
“婆婆是这么说的。”
修府。
修子江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药瓶反复摩挲,脑海里不断回想今日在牢中看到的画面以及初见月说的话。
这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今天牢里的那个人脸上的黑痕又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一个下人走了进来。
“家主,我们所有的卤水都已经用完了,再这样下去,恐怕……”
“慌什么,没有卤水了,就先不生产了。”
“可是家主,马上就要到进贡的日子了。”下人为难地说道。
修子江却毫不在乎地一笑:“这种事情,有他们祝家顶着就可以了。”
下人听了,再不敢回话,只能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修子江看着棕色的瓶子,打开瓶盖,闻了闻里面的味道,随后将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
这是从那个丑怪人身上搜出来的,这究竟有什么用呢?
想着,他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随后,他看着手里的药丸,脸上带着坏笑,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塞进嘴里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