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贞在一旁看她忽然诈尸似的激动起来,不由跟着慌了下:“又咋了姐?”
尤桑轻咳两声,装模作样站起来走两圈,“没事儿,坐僵了,我活动活动。”
实则背过身就差点按捺不住想要拨个电话过去确认一下的冲动。
但她总归是理智的。
身体最重要,其他都可以延后再议。
工作人员来提醒她们时间到了,可以登机。
关机前,尤桑对着聊天框迟疑片刻,终是补上一句: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电话。
*
蔺修竹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游戏内强行扛住的精神疲惫延伸到了游戏外,再加上药物和洗胃的刺激,脸色看上去还是有些苍白。
睁开眼,余光就瞥见温斯宇坐在病房窗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个平板,大概正在处理公务。
跟额头长了双眼睛似的,头也不抬地问:“醒了?”
“你怎么过来了?”喉咙是被胃酸燎过的疼,他说完就忍不住咳了两声。
温斯宇一动不动,仍旧在平板上划来划去,毫无经纪人自觉。
一开口如同清泉漱石,泠泠动听,就是少了些人气儿。
“艾森说你快死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没错。
他确实在买下那个道具的时候就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他也心甘情愿。
可在最后关头亲耳听到那个傻瓜问能不能追他的时候,还是深觉遗憾。
那一刻,巨大的遗憾把他的小心理智隐忍克制统统淹没了。
让他不顾一切地吻了她。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无私。
就算死,也要让她活下去,永远记住他。
蔺修竹重新闭上眼,回味着那个吻的触感,哑声说:“少咒我。”
还没亲够。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死。
静了两秒,扯回正题:“你还不知道艾森,估计是觉得不这样说你不会来。”
“你还能被他骗?”
温斯宇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瞟过来,是一贯的淡漠疏离。
他的长相几乎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出道做艺人都绰绰有余,但又处处散发着一种凉薄气息。
眼皮薄得隐约能看见细细血管,唇也很薄,皮肤又极白,像个混迹在人群中的厌世吸血鬼。
“我不会被骗,可他打电话来的时候阿晓在旁边。”温斯宇语调又冷了一个度,“她听到了,很担心你。”
非得叫他连夜飞过来看看。
蔺修竹一见他这样子就有点想笑,忍不住在危险边缘试探:“那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温斯宇果然沉了脸,看他的目光像在看具尸体。
蔺修竹倒不介意,反正这人一直就这副死样,在温斯宇眼里,世上只有两类人:
白云晓和其他人。
但这次死亡注视的时间未免太长了点。
不对劲。
蔺修竹皱了下眉,“怎么?出什么事了?”
温斯宇放下平板,揉了揉太阳穴,丢下个重磅炸弹:“她怀孕了。”
“?!”蔺修竹一惊,岔了气,又开始疯狂咳嗽。
温斯宇总算大发慈悲地走到床边,替他把床头调高,方便他坐起来,随手递了杯水给他。
蔺修竹慢慢喝了两口,一边平复气息一边消化这个消息。
白云晓怀孕了。
意味着他将要多一个表弟或者表妹。
没错,虽然白云晓只比他大六岁,却是他实打实的亲姑姑。
是件喜事,除了有点突然。
但孩子的父亲好像不这么想。
他见温斯宇满脸凝重,语气也不由得严肃了些:“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眼前人眉间似拢了些阴云,沉默着没回答。
蔺修竹又问:“为什么?”
温斯宇还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