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柜间装立马冲上前去，忘记了原本的教养，护犊子一般的看在了那黑袍人的面前，警惕的蹙起眉，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那黑袍人先是沉默，后便嘶哑的放声大笑了起来，无视秦掌柜防备的姿势，道：“没想做什么，看看罢。”

“我警告你，如今是各取所需罢，等目的达到之后你要的我会给你。”秦掌柜的胸部不停的起伏，额角的冷汗浸湿了耷拉下来的碎发，沿着耳廓酒客下来。

黑袍人从黑洞洞的衣袖中伸出了手，苍白纤细，竟似女人一般好看。手掌轻飘飘的搭在了秦掌柜的肩上，在那红衣的衬托下似透明的一般。

“怕甚？我又不会吃了你。”暗哑的声音再度响起，衍生出一阵晦涩的感觉，仿佛被叠加一般的带着回响。

秦掌柜像是受了极大的压抑一般将头抬起，却一个不小心的与之对视，银色的面具一丝不落的盖住了黑袍人的全脸，只剩下一副黑黝黝的瞳孔。

秦掌柜瞠目，不断的咽着口水，仿佛灵魂即将要被抽离。

火红色的亮光突然闪现，似爆炸一般的从两人间的缝隙中蔓延，斑斓且深浅不一的照亮了整个房间。

“呵呵…”

黑袍人轻笑，沙哑的喉头发出微鸣，霎时间便凝聚成了一把利锥狠狠地击打在了秦掌柜的灵魂上。

“啊！”秦掌柜颓然的被击倒在了地上，打翻了一旁的烛台，烛台上的火芯本要沿着她的衣袍开始熊熊燃烧，却像是遇见什么害怕的东西一般逆着风，向与秦掌柜相反的地方蔓延。

蜡油从烛台上向滑落，一滴两滴，还未等到渗透便已经凝结成了固体。

气氛如此诡谲，秦掌柜的眉心间却隐隐有金光若隐若现，还未等起凝聚成形便被其压制下去了，金光散去，留下的是本应如画般女子的惨白的脸。

颜色不亚于红衣的鲜血从眼角溢出，宛若泣血一般的蜿蜒流下，染的衣襟呈现更加深沉的暗红。

只是多滴下一滴血泪，便会有一道悲鸣声响起。

黑袍人掸了掸衣袍，那雌雄莫辨的声音再度直击灵魂，“自不量力！”

秦掌柜的脑袋向后仰，许是想把血泪逼回一般，咬着下唇，有些难言的坚韧。

“泣血不是第一次了吧？”黑袍人瞬间便转移到了那秦掌柜的面前，自然是那双白的吓人的手，纤细的指骨掐在秦掌柜的脸颊上，生生的掐出了一道红印。

无视耳畔森幽的质问，秦掌柜苦涩的笑着，眸中却多是幽怨，只是狠厉的将脸别开，不顾那被人狠狠擒住的疼痛。

“当真是放弃重生，选择接受六道轮回？”黑袍人戾声问道。

秦掌柜一怔，血泪再度蓄满了整个眼眶，原本黝黑浓密的睫毛也早已被染红，“呵，有何不可？陪他一同踏黄泉，渡轮回是我毕生的夙愿。”

黑袍人冷笑，旋即抽手，沉声道：“既然路是你自己选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秦掌柜眨了眨眼，转过头看向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尽管面目狼狈，但那依旧清亮的眸子依然包含深情。

里头的深情怕是要把人溺死才好…

“我只能再给你一世，一世过，你们便同渡轮回吧。”

说罢，黑袍人便闪身离去，本就泛狠的话语中，竟夹杂着一丝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