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寒水涧果然如外界盛传的一般，深不见底，寂静无人。

就在芳盈以为他们要迷失方向之时，一道细邃的树叶抖动声哗然响起。

白泽一行骤然提高警惕，围成了一个三角状，让未知的危险无孔不入。

不知是谁去碰了一下身边硌人的树枝，白泽刚想制止，一道清脆的痛呼声豁然响起。

“芳盈！”白泽闻声眉头一挑，一只手猛的伸出，死死的将芳盈拉到自己的身边。

而芳盈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极强的，薄唇一张，讹火便腾空掠出，照亮了四周。

白泽叹了一口气，呈白色的雾状，这寒水涧已经寒到了这般地步。努了努嘴，示意芳盈护好她自己与槐宁，白泽转身对着身后的一处轻点，一段匹炼便轰的打了出去，“来者何必鬼鬼祟祟，暗中偷袭可算不得是英雄！”

芳盈随着白泽的眼神看过出，只见一片黝黑，不时有几片树叶沙沙响起，怎么听怎么觉得渗人。

一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声音尖细，就像黑灰里的野老鼠，叽叽喳喳，刺耳极了。

“白泽上神，你可还记得我？”

芳盈一行向那处看去，堪堪转成幽蓝色的密林中地上都结着冰碴。此处终年不见天日，且气温如此之低，本应该寸草不生，却不了植物都茂密的很。

一穿着灰褐色衣服，佝偻着背，花白的头发就连鬓角都不例外。芳盈发现，他的毛发旺盛极了，不仅多还长，粗糙的头发像是枯草，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拖进了泥浆里。

白泽看着那人，仿佛在强行的搜寻自己的记忆一般，终有，“黑塞？”

白泽清脆的声音一处，带着半怀疑的语调，却让那人一听身子打了激灵，十分激动的抬起了头，“对对对，我就是黑塞！上神你还记得我！”

芳盈不知道那所谓的黑塞是谁，但她知道，只要那男人靠近一步身边就会有一阵阵腥臭的味道传来，夹杂着丝丝寒意，把她的胃搅得翻腾。

白泽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芳盈的不适，连忙出声对黑塞制止道：“你先别急，莫要过来。”

黑塞一怔，读懂了白泽的话中带话，但并没有表现出难受的样子，乖乖的站在了离白泽有一人远的位置。

“你为何在此？”

黑塞那张长满皱纹，皱纹中又卡着黑泥的脸微微拧了拧，有伸出了手，指甲已经长到卷曲了。声音略带一丝别后重逢的欣喜，以及一丝悲悼，“五百年前，在上神念在我如蝼蚁般卑微故此大赦我后，我便一人独自来了寒水涧。为了赎罪，便独自在寒水涧待了五百年。”

“你大可不必这般对自己…”白泽看着面前自己差点都认不出来的黑塞，若不是因为黑塞身上有一股他熟悉的血腥味，他是觉得不会认出这五百年前那个一袭精壮，仪表堂堂的黑塞。

他与黑塞的恩怨说来话长，看见了黑塞白泽确实生出了一股恍惚感，竟然开始缅怀起过去了。